“小兔,為什麼你們一哼哼對這些事就十拿九穩的樣子,我每天也坐辦公室,也接觸這些人,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傻瓜,你才來幾天,告訴你,寰宇高層之間那些貓膩比宮鬥劇還好看。”
“可我覺得大家都挺好呀,大衛也是,幽默又有禮貌,從不擺架子,怎麼可能幹那種事?”
“人不可貌相。”小兔一副老油條的派頭,“名利場的東西走哪兒都一樣,久了你就知道了。”
聽了這些話,千葉內心有種莫名的捆綁感,如果事情真是大衛所幹,那簡直是道貌岸然。
當然,她更為Steven抱不平。最近Steven的付出可謂嘔心瀝血,辛辛苦苦完成的作品一朝被人盜竊,換誰也不可能嚥下這口惡氣。
快下班的時候會議仍在進行,她一頭擔憂著會議結果,一頭牽掛著能不能及時趕去健身房,又不知該不該走,留下來又有沒有意義。正彷徨著,賀依娜鑽了出來,笑眯眯站在辦公桌前。
“你喜歡喝菊花茶?”
賀依娜端起她的玻璃杯,杯中菊瓣殘敗,湯色清寡,算不得上品。
“賀總,你們……天熱,菊花耐泡,喝了清肝火……降燥。”她語無倫次的回答道。
“我朋友剛送了幾箱胎菊給我,是自家菊園產的,品質非常好,回頭送一箱來,你們分著喝。”賀依娜放下杯子,臉上的笑始終保持,“不過菊花喝多了有些傷胃,可得注意啊。”
“是,謝謝賀總。”
“叫依娜姐或者依娜吧。”賀依娜毫無架子的說,“我也才二十多,沒必要那麼客套,賀總賀總的聽著太老氣橫秋。”
“是,依娜姐……你們還在繼續?”她看向會議室那邊,“我……”
“還在排查,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幫我跟員工餐廳說準備十二個人的晚飯。”
“我需要留下嗎?”
賀依娜看看時間:“不用,下你的班,好好過週末,別把今天的事放心上。史然跟我說了你工作很負責,Steven也誇你有天賦,我們這個設計總監可從不夸人的。”
“可我還是覺得這事我有責任,因為鑰匙在我這兒。”
“不是你就不是你,不需要往自己身上攬。如果人家鐵了心想偷電腦裡的資訊,你那把鑰匙不可能防得住。再說是大衛支走你的,理由也很正當,你沒得選。”
“我不相信他會幹這種事,他人挺好的。我真後悔,是不是不該把他扯進來……哎。”
“你沒做錯,如實彙報是你的職責。真金不怕火煉,放心,到現在為止我們對大衛也只是懷疑,並沒有肯定。事實是什麼就是什麼,如果因為人情世故瞞著不說,我才會找你麻煩呢。”賀依娜略帶玩笑的“恐嚇”道。
“知道了依娜姐,以後我會注意的,絕不亂開門。”
“好好幹,寰宇需要你這樣的新人,他們太老了,一點也不好玩。”
賀依娜做個鬼臉,說完回了會議室。
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完全跟公司裡的人不一樣,儘管不甚瞭解,但千葉還是能從她身上看到什麼是修養,什麼是學識,什麼是氣場,什麼是素質。如果說透過長期不懈努力有可能比肩Steven在專業上的造詣,那作為女人,恐怕奮發一輩子也無法成為賀依娜那般接近完美的模樣。老天是公平的,但也有偏心的時候,賀依娜絕對是被眷顧的物件,一切為人的精華全凝聚在身上,接近滿溢。她的存在就是要讓平凡女性明白,什麼叫天壤之別,同人不同命。
一晚上,千葉什麼也沒吃,在健身房也只是埋頭做事寡言少語,心情糟透了。
今天那些對她說過話的人,或多或少給她的認知傾灌了一些新的東西,來不及甄別分辨,更來不及消化吸收。
健身房工作結束後,她回公寓匆匆洗了澡,沒等頭髮幹掉便上了床。習慣性失眠之前已經得到改善,但今晚又找上門,並有不願離開的架勢。
她在日記中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