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世上有公平可言嗎?我只信因果,種什麼因就結什麼果。莫蓮之雖沒想過要害大哥,但卻害了,正是她的舉動才讓大哥引狼入室慘遭橫禍,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更何況當年大哥位高權重,身邊隨時有小弟跟著,旁人難以近身。是辛慕謊稱莫蓮之單獨約他,他才疏於防範隻身前往,中了那對狗夫婦的圈套。”
“荒謬,這樣的邏輯簡直是荒謬至極!”胥蘭有些忍不住了,騰一下站起身激動的撐在桌上,“她不過是拒絕過你大哥一次,後面那些事端與她有什麼關係!”
“我說有就是有,她憑什麼瞧不起大哥,憑什麼不去參加壽宴!”
“不可理喻。”
胥蘭的拳頭已捏得咯咯作響,他焦躁的來回踱步,好一陣才鎮定下來,強裝平和的說:“莫蓮之只是單純,單純得有點傻而已,這筆賬無論如何不該算在她頭上。”
“傻子犯錯就不叫錯嗎,一個傻子殺了人難道不該償命?”秦洛也激動非常,並不認為莫蓮之無辜,“故意為之和無心之失都不可原諒,我只知道大哥被他們害死了,死得很慘!”
為了挖出更多真相,胥蘭只得強忍憤怒,繼續盤問下去。
“你接著說。”
“金坊那老頭兒有些先見,參加完壽宴便知道日後必定出事,於是沒多久就關張大吉,把一幫女徒弟全遣散了。再後來幫會出了事,莫蓮之知道跟自己的好姐妹有關,嚇得門都不敢出。辛慕幾次去找,她都藉口推脫不見,深怕惹禍上身。”
“據我調查,沒多久辛慕兩口子離開了清水鎮?”
“是,賀佔霆掌管幫會後斂了不少錢財,也犯了一些事,未免後患,決定到大城市發展。那時辛慕的舅舅剛在鹿城當上官,各方面給予照顧,很快他們就發了家,搖身一變成了商人,還有了個女兒,也就是賀依娜。沒幾年辛慕又懷了二胎,但就在那期間發現賀佔霆跟外面的女人亂搞,氣得流了產。”
“你指的是賀衝的生身母親?”
“沒錯,辛慕氣急敗壞,設計將人整死,她的悍妒本性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
“既然都離開了清水鎮,賀佔霆又怎麼跟莫蓮之扯上關係的?”
也許是觸及到整件事的核心,需要好好措辭,秦洛伸出兩根手指勾了勾,胥蘭會意,替他點上一支菸。他猛吸兩口,將煙深深吸入肺部。
“姘頭死於非命,賀佔霆心裡自然有數,但礙於辛慕舅舅的關係,一腔怒火只得壓著。可狗改不了吃屎,他生性好色,身邊又從不缺狂蜂浪蝶,辛慕很是頭疼。再接著有一年,因一樁礦石買賣,他倆回了託藍山一段時間。正事辦妥後,辛慕想與莫蓮之敘舊,莫蓮之推諉不過,只得跟那兩口子吃了頓飯。席間都喝了不少酒,辛慕早早睡下,莫蓮之也醉得不輕。當天晚上,賀佔霆爬上了她的床。”
“原來她是被強迫的。”
聽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胥蘭的胸口堵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莫蓮之是被侵犯的,而楊千葉則是那出悲劇的結果。
“辛慕可不這麼認為,覺得是好姐妹勾引了自己的男人,加之想起當年大哥對莫蓮之有意而對她視而不見,於是把氣全撒在莫蓮之身上,推其下河想置於死地。”
“所以真正推莫蓮之墜樓的是你,不是辛慕。你拿波斯菊胸針嫁禍於她,就是想引楊千葉報仇。而讓親生骨肉朝自己父親痛下屠刀,才是這出陰謀的關鍵。”
“你很聰明。”
“混蛋!”
胥蘭忍無可忍,一耳光扇在秦洛臉上,力道之重,秦洛嘴角頓時流了血。
不過他並不為此感到憤怒,反而開懷大笑,沾沾自喜。
“殺人從來不是難事,難的是如何誅心。”
胥蘭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幾乎要將他勒斷氣。
“那你成功了,爽嗎,滿意嗎,高興嗎!”
秦洛昂著頭,吃力的擠出一句話。
“不,她終究沒有親手殺掉賀佔霆……”
“可她愛上了賀衝!他們是兄妹!你這個王八蛋!”
拳頭流星一般砸在秦洛腦袋上,他頓時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