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酒店正在舉辦一場小型攝影展,以鹿城老城區改造為主題,展現拆遷區域建築街景,市井生活等各方面風貌。而此次展覽的創作者不是別人,正是熱衷攝影的Steven.
千葉自然要去捧場,她是Steven的頭號粉絲。
展廳位於酒店大堂一隅,面積不大,氛圍營造卻不輸專業影展。布展照片全是黑白,單色影像更能透出城市發展過程中蘊藏的時代變革與人文關懷。
Steven的鏡頭語言樸實低調,卻從不偏移對人的關注。他視角很特別——廢墟殘牆上張貼的明星海報,未隨搬遷一同帶走的鳥籠,老屋房樑上的雕花——這些通通是老城區居民的日常生活,只是前面得加一句“曾經的”。
“哇塞!Steven簡直就是藝術家!”踏入展廳,看著那一幅幅極具藝術性的作品,千葉連聲喟嘆,“想不到他攝影也這麼厲害,太牛了。”
小兔則淡定許多,準確的說,她對展覽及布展的人毫無興趣,一同前來不過是礙於共事的情面——Steven再怎麼說也算是她的上級。
“馬馬虎虎吧,隨時翹班原來就是拍這些破東西去了。”
“不能這麼說,Steven還經常加班呢,是公司同意他不走考勤的。”
“臭德行就是這樣給慣出來的,我要是老闆,才不會搞特殊呢。”
“可他的確很優秀啊,連業餘愛好都能搞得那麼專業,還可以辦個人影展。”
“專業個屁,只有肯掏錢,你也可以租場地辦展。我倒覺得他把脾氣改好點比什麼都強,也不至於這把年紀還是單身狗了。我跟你說,異性緣好不好才是驗證一個男人優不優秀的指標,從這點來講Steven其實很失敗,情商為零。”
“怎麼會,他博學廣趣很有魅力啊,你是對他有成見。其實不是他不招異性喜歡,是公司裡的女孩他根本看不上眼。”千葉忙為“偶像”爭辯,“他追求的不是普通的戀愛關係,而是能在精神層面互通互融。”
小兔鄙視的看著她,挖苦道:“喲,挺了解嘛,他告訴你的?”
“他哪會跟我說這些,雜誌上看到的,他的專訪。”
“你是不是喜歡那黑臉怪啊,說到他哪兒哪兒都不得了的樣子。”
“別胡說,我對Steven只是尊重,當老師在看。”走過一副照片,千葉駐足品位,“況且我算哪根蔥,他那麼有才,沒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本事豈敢共聊人生。”
“我反正不喜歡他,不是我的菜……”小兔噘嘴昂頭瞪眼,眼神卻被前方某處鎖定,“我是外協的。”
“外協是什麼?”
“外貌協會啊,喏,那款就是。”小兔神秘兮兮指向前方。
距兩人幾米開外,一位白衣少年正全神貫注盯著牆上的照片看。燈打到牆面形成反射,映照著他宛如玉盤的臉。少年的睫毛自然上翹如詩歌般浪漫,儘管側顏,但飽滿的瞳孔還是投射出異於常人的聰穎沉著。最妙的是,那頸上經絡清晰可見,似山脊縱貫的溪流,美不勝收。
“宋英宸!”千葉驚呼,隨即覺得在這種場合下高聲喧譁有些不妥,忙捂住嘴。
宋英宸側目,高高的鼻子首先轉過來,宛如電極,令小兔頓感四肢綿軟。他從容移步至二人跟前,露出上下飽滿的白牙。
“你也來看展?”他問。
“是。”千葉點點頭,注意力放到他肩上,“怎麼樣,好了嗎?”
“繃帶拆了,醫生說癒合良好,只要兩個月內不做劇烈運動就完全康復了。”
“那就好……”千葉轉頭看一眼小兔,“對了,這是我同事小兔,小兔,這是宋英宸。”
“你好。”宋英宸謙謙的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剛觸到小兔,小兔便臉紅了。
“你……好。”小兔被深深吸引,真切感受到什麼叫現實中的王子。
“這個Steven你們認識?”宋英宸問。
“認識!”小兔搶先作答,“我們公司搞設計的。”
宋英宸禮貌的笑了笑。
“我跟他也算認識,他有個學生是我的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