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我走了?”
常四忽按住他的肩。
“喜子,信不信哥?”
“信!我啥都聽哥的。”
“哥要你咋做你就咋做?”
“是。哥讓我死,儘管我怕死,也願意把命交給你。從小你就照顧我,救了我好多次,還記得那年……”
“手機拿來。”
常四將自己與鄒喜的電話卡分別取出,隨後互換手機。鄒喜不解,剛想問,卻聽常四又吩咐道:“手給我,左手。”
“幹啥?”
鄒喜邊問邊順從的伸出左手,常四快速抓住。“眼睛閉上,很快。”說著從懷裡掏出把斷指鉗。
來不及反應,鄒喜下意識閉上眼,視線剛被眼皮遮住,一股劇烈鑽心的痛就從手部傳來,整個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啊!”他高聲慘叫,再睜眼,左手小指已被夾斷。
常四用布條將他的手包好,汩汩鮮血瞬間浸透布條。
“少根手指不影響生活,用這截肉換條命,你不虧。”常四將那截斷指揣進上衣口袋,“有了這個,龍哥就沒啥好懷疑的了。”
鄒喜的腦子突然靈光起來,明白了常四的用意。他點點頭,臉色因劇痛變得煞白,嘴唇也有些發烏。
“哥,龍哥要過河拆橋咋辦?我看出來了,他不是講信用的人。”
常四扭過頭,臉上浮現出決絕與自信。
“所以我讓你走,你走了,他才不敢亂來。總之記住,十天後要沒我的訊息,你就去匿名報警。剛才我拿我的手機偷偷錄了音,他說的話全存在裡頭,一定收好。”
兩人就此別過,鄒喜步行朝城外走,常四則開車回了龍哥的窩點。
見他將鄒喜放走,龍哥不由分說扇了他一大耳刮子,隨即掏出匕首。
“龍哥……”
刀尖刺到脖子,頸部一陣刺痛,隨即一絲有溫度的液體流過,他知道那是血。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龍哥鼓起眼球,眼白上突兀的血絲看上去十分猙獰。
“龍哥你相信我,我那兄弟膽小怕事,剛才路上都嚇得尿了褲子,我實在是擔心。如果讓他繼續參與下去,恐怕會連累大家。”
“少他媽跟我瞎扯,回頭把兄弟們賣了怎麼辦?”
“我還在這兒,他不敢。”
龍哥惡狠狠盯著他,心間算盤撥了撥,將刀卸下。
“龍哥,要有半點私心雜念我就不會回來了。再說人已經殺了,我現在滿手是血,沒回頭路走。”
他誠懇的態度和有理有據的解釋讓龍哥暫時選擇了相信。龍哥掏出煙點燃,吐出的濃濃煙霧將又矮又窄的屋子上空包裹起來。
“票撕在哪兒的?”
“牛角山下面。”
“乾淨嗎?”
“放心,看著燒完我才走的。”常四從衣兜掏出鄒喜斷掉的那截手指,心裡湧起別樣滋味,“這是那小子的。”
龍哥接過斷指,上面的血已乾涸成疤。他先是以極弱的音量陰笑兩聲,隨即步步高漲,狂笑道:“賀佔霆,我要你人財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