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有了想玩的意趣,這讓盧美琴有些轉憂為喜。
來到射擊場,宋英宸選了手槍,她則選擇步槍,各自站定靶位,一局十發子彈共玩了兩局。
兩局後,宋英宸意興闌珊的丟下槍。
砰,盧美琴摳下扳機,將最後一發子彈射了出去。“再來?”她顯然剛玩上興頭,歡暢的笑容讓整個人看上去年輕十歲。
“我約了朋友,先走了。”
還沒等她搞清楚怎麼回事,宋英宸已經離開。她想追,卻邁不開步,他的背影彷彿會說話——去意堅決,無需尾隨。
兒子甩掉她一個人走了,偌大的樂園頃刻變得孤寂冷清。她不急著離開,而是坐上摩天輪隨輪盤轉動慢慢升上天。因不是節假日,遊客不多,轎廂裡只有她一個,對面一隻真人大小的維尼熊。
轎廂愈高,淚愈往下墜,她將維尼熊抱進懷裡,委屈如山洪暴發。
久違的擁抱的滋味讓她深深懷念起兒子小時候,那時宋英宸小而柔弱,用手臂勾著她的脖子,彷彿一輩子也不會鬆開。而現在,他再不會做出這般信任的動作,表達如此真摯的情感……
情感並未消逝,只是產生了難以癒合的裂縫,她恨自己,同時也無能為力。她深知跟兒子之間有張窗戶紙,這張紙是雷萬,又不僅僅是雷萬。
說準確點,這張紙是男人,讓宋英宸不放心不認可的男人,曾經的宋愛國是,如今的雷萬也是,未來的某某某或許還是。
另一邊,宋英宸走出主題樂園即刻叫上計程車,司機問去哪兒,他遲疑了,不確定要去找誰。
但他急需找人分享這段恐怖、疑惑、詭異交織在一起的經歷。
“去亙元大廈!”
計程車載著他飛快的朝CBD駛去,很快來到目的地。說來也巧,前腳剛邁下出租,他便看見提著外賣袋匆匆往回趕的楊千葉。
“楊千葉!”他激動的喊出她的名字。
千葉回過頭,有些驚訝,更多卻是歡喜。
每次見到宋英宸,心中那個沉睡的泉眼便會噴發。是熟識,是信任,是喜歡,是安全,是滿足,是久別重逢,是不期而遇,是心之所向,是遙不可及……
總之,她感覺自己站在春天的某個位置,不願離去。
“上班時間溜出來買咖啡……有我一份嗎?喲,只有一杯啊。”
他那修長的手指撥開牛皮紙袋口。
“給你。”千葉慷慨的將咖啡遞上,“我再去買。”
他笑著拒絕了。
“逗你玩兒呢,我不喝。怎麼樣,最近好嗎?”
“不算太好。”千葉突出下唇吹了口劉海,更像是嘆氣,“你來這兒做什麼?”
“找你啊。”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不行啊。”
“還上班呢。”千葉為難的看了眼身後的寫字樓。
“我給你boss打個電話。”
見他不由分說掏出手機準備撥號,千葉趕緊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