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經歷過生死,才能明白之前不明白的一些道理。最近發生太多事,像有人揮著鞭子在後面驅趕,連喘息的機會也不給我。
王奶奶走了,桑兒有了安全卻孤獨的歸宿,Steven在好奇與恐懼間徘徊,史經理背後的謎團越來越大……大毛送了好多吃的來,還說要教我簡單的防身術,他真是個體貼的人,他老婆一定很幸福。
還有賀衝,其實這個人也沒那麼討厭,只是看上去兇巴巴的,霸道起來像個孩子。在井底的時候其實我很絕望,也有過最壞的打算,可他比我還怕,我只能假裝沒事還跟他開玩笑。如果真死在一塊,我倒是很好奇,這麼一個公子爺會不會在黃泉路上也嚷著要坐車,到閻王殿前也那麼不守規矩?呵。
還有他,一睜眼就坐在面前,笑得那麼好看,讓我一下又覺得活著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哎,我為什麼這麼沒出息,一見到他連起碼的思考也不會了,跟個傻子一樣,只呆呆的看著他的眼睛,聽著他說話。當時以為要死了,覺得有些話還沒說出口實在後悔。可現在呢,現在活過來了,怎麼還是說不出口?
楊千葉啊楊千葉,別胡思亂想了,說出來又怎樣,他難道會喜歡你嗎?”
日記又添了一頁,千葉寫完看了兩遍,發現自己業已深刻而真實的存在於這座城市。
因為這些人,她與鹿城有了千絲萬縷的關聯,雖不及血脈相承那般緊密,但不可否認這些人在她渺小的生命中已留下痕跡。
休整了幾天,生活恢復常態,她與賀衝回到寰宇開始了新的工作。
賀家從各方面綜合考慮,最大限度壓制了媒體對這件事的報道,於富豪顯貴而言,低調永遠是長存久安的基石。只是賀佔霆心有餘悸,強行給賀衝配置了貼身保鏢,除家與公司兩處外,任何地方都要求形影不離。
賀衝仍舊每天不下十遍的召喚她,但不再是使喚捉弄,而是殷勤的問東問西。對千葉來講,這與之前的狀態沒什麼兩樣,因為工作計劃照舊會被有意無意的打亂,忙得不可開交。
“賀總,你找我?”她一路小跑進賀衝辦公室,臉蛋因毛細血管擴張變得通紅。
“坐。”賀衝滿臉堆笑,神采飛揚,與往日的冷漠刻薄判若兩人,“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
她沒坐,而是恭恭敬敬站著——井底歸井底,公司歸公司,她分得很清楚。
“你坐呀,站著幹嘛。”
“有什麼事賀總就吩咐吧,我手頭還有很多事呢。”
“別賀總賀總的,多見外,叫我名字。”賀衝嬉皮笑臉道,破天荒的拖出椅子按她坐下。
“我不敢,全公司都這麼叫……”千葉有些吃不消,坐下後身體反比站著更緊繃了。
“有什麼不敢,我特批,就叫名字……叫衝哥也成。”
千葉不自在的撓了撓脖子,認為這種稱呼在她與賀衝間顯得有些滑稽。
“叫什麼很重要嗎,你不會連這點小事也找我麻煩吧?”她嘟囔道。
“哦,怎麼會,你多慮了。那什麼,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決定了,把你調過來做我的私人助理,去準備一下,明天直接上這兒辦公。”
“啊,為什麼?”
她轟一下起身,像聽到什麼噩耗。要知道公司多少人盼著在賀衝跟前效力,近水樓臺先得月,討好他便能討好自己的前途。可她聽到這訊息連半點興奮也沒有,這讓賀衝覺得很沒面子。
“你這是什麼表情?”他責備道,不經意的理了下衣領,“總裁助理工資高多了,你不想嗎?”
“想,誰都想,但不能因為想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吧。”千葉為難的看看他,解釋道,“如果是因為綁架的事,我覺得不必了,你已經跟我道過謝,依娜姐也專門來找過我,再這樣下去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我姐給你錢你不是沒要嘛,那我給啊。你不願白白受人恩施,想靠自己的本事,那我就給你提供機會,沒毛病啊。”賀衝兩手一攤,表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