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宸強忍住火辣辣的疼爬了起來,在她背後重重喘息。
“我從沒這麼懷疑過自己,我的感覺也從沒出過錯,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他逼問。
嘴裡嚐到一絲鹹鹹腥腥的味道,千葉意識到一直緊咬的嘴唇破了皮。但宋英宸的吻還甜甜的留在舌頭上,混著那股血刺激著她的靈魂。
她無言以對,並想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
“你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宋英宸發出命令。
猶豫良久,她方才聽從。
進門後,她這才算認認真真看清了他的臉。不過這張日夜出現在夢裡再熟悉不過的臉此刻卻發生了變化,說不上究竟哪兒不對,但又明顯透著一種破敗、墮落甚至是惡化的氣息。
“你怎麼這麼憔悴,生病了嗎?上次見你都不這樣,怎麼瘦得眼眶都凹下去了?”她驚慌失措,像是見到一株長期精心培育的花殘了花瓣。
宋英宸略帶掩飾的垂下頭摸摸鼻子,聲音有些嘶啞。
“沒什麼,熬通宵打遊戲,睡一覺就好。”他再度凝視,眼裡泛滿不捨,“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她吞了口唾沫,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一句令他絕望的話。
“我一直拿你當好朋友。”
“朋友?不,你在撒謊,你的眼睛騙不了人,看朋友的眼神不是這樣的!”
“不,我說了,是你誤會了。”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為什麼,我沒他好嗎,還是他給了你我給不了的東西?”
“不,你們都很好,今生今世我無以回報。”
“那為什麼是他而不是我?”
“自從上次你倆打架起,我就一直想不明白到底你們看上我什麼了。我一無所有,家裡的情況更是一塌糊塗,在你們面前我除了自卑和逃避什麼也不敢想……但賀衝幫我解開了這個疑惑,他說,愛一個人是不該計較這些的,他給了我信心。我承認一開始是對你有好感,但僅限於好感,沒有別的意思。”
“不千葉,不僅僅是好感,我受傷的時候你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我跟我媽鬧矛盾的時候你不厭其煩的開導我,小兔纏著我的時候你一個人在這兒失魂落魄,看見Amy的時候你委屈得轉身就走。這些我都知道,只怪我一直沒告訴你……”
她禁不住伸手捂住他的嘴。
“我們錯過了。”她哭著說。
宋英宸像被從頭澆了盆冷水,整個人蔫了。他撥出一口氣落寞的朝客廳裡走,癱倒在沙發上。千葉理理衣衫,跟了過去。
茶几上放著個塑膠瓶,上面插著一段扭曲的吸管,在視線落到上面的時候,宋英宸彷彿意識到什麼,趕緊將瓶子收了起來。
“你回去吧。”他冷冷道。
“你怎麼在這兒,又跟盧阿姨吵架了?”
他搖搖頭。
“搬回來住了?”
他還是搖頭。
冷漠的態度讓千葉有些難堪,但毫無生氣的意思。不,應該說毫無生氣的資格。是她自己親手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告別便成了唯一結局。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她的鼻樑又酸又脹。
宋英宸直接轉過身,用靠墊壓住頭,淚頃刻決堤。
她靜默的站在那兒,感受每一次心跳帶來的劇痛。她多想上前溫暖這具傷心的軀體,告訴他一切都只是卑鄙的陰謀,無奈的選擇,她僅僅是不想讓他置身險境受到牽連……
但那股神秘力量消失了,她再次被複仇控制住靈魂。
一段本該向老天跪謝的珍寶般的感情被她活生生撕成碎片,內心痛苦相較於宋英宸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她只能這樣。
無法回頭,賀佔霆已定下她與賀衝結婚的時間,這個週末將挑選禮服婚紗,下週五去民政局申領結婚證。
正如她說的那樣,他們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