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骨從何而來,有多少,為什麼埋在工地……作為工地負責人的她必須給出解釋。
“我解釋不了,我也想知道是誰幹的。”她理直氣壯的對審訊員說,想撓撓作癢的面頰,卻發現雙手早被拷了起來,只好在胳膊上蹭了蹭。
“工地每晚都有值守的工人,大門那兒也有監控,這麼多屍塊埋進去難道沒人發現?”
“警官,我真不知道,要曉得有人在我那兒幹這種事,早報警了。”
一名警員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在審訊員耳邊低語兩句,繼而離開。
審訊員頓時露出驚恐萬分的表情。
“盧美琴,我勸你還是好好配合,省廳已派了專人下來,要徹查此事!”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我怎麼配合,誰殺了人你們找誰去啊,幹嘛逮著我不放。工地是有人值守也有監控,可那塊地那麼大,拋屍的人想溜進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別跟我裝蒜!我們的人到現在都還在挖,工地下面不知道還藏了多少屍體,這麼大的量這麼惡劣的性質,你覺得你能撇清關係嗎!”
盧美琴神色大變,一種不祥的預兆像猛虎般朝她撲來。
她想起一個地方,極樂場。
“警官,一定是有人想害我,你們得為我做主啊。”
一名警員再次推開門,這次卻沒進來。他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她,朝自己同事招招手。
審訊員走了出去,不一會提著口袋進來。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人從袋子裡將東西拿出,瞬間崩潰。
“這些是從你辦公室保險櫃搜出來的,能解釋解釋嗎?”
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張張血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或被綁在柱子上,或被關在籠子裡,個個被摧殘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如此慘烈的情形,只在重口味的電影裡才能見到。
照片從何而來她毫無見地,但照片上那些人她非常清楚——他們都是極樂場的人奴,聖研專案的實驗品。
“我,我不知道,這些是什麼啊,怪嚇人的。”她假裝驚恐的撇開臉,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
審訊員一副不信任的表情,朝身邊女同事遞了個眼色。
女警鐵臉走來,不等反應,便掀開她腰間的衣襟。一個極簡如蘑菇造型的紋身現出。
“你那些同夥都招了,你也彆嘴硬了!”審訊員終於不再繞圈子,用極威嚴的口吻喝斥道,“說,你們到底殺了多少人?”
盧美琴弓起腰,知道大勢已去。
在鹿江壹號發現屍塊後,市局、省廳分別收到一通匿名舉報電話。舉報者供出鹿城地下有個殺人不眨眼的富人俱樂部,不僅從事著荒唐的生命科學實驗,還以殺戮殘害人質為主要活動,向會員收取費用。同時舉報的還有一份名單,上面羅列出若干會員的真實身份,裡面赫然寫著她的名字。
還有一個讓警方驚愕的名字——謝元奎。
警方雷霆出擊,將名單上的嫌疑人控制起來,省公安、紀檢也組成專案組火速趕赴鹿城,親自對幾名嫌疑人進行審訊。
極樂場徹底敗露。
完了,什麼都完了,盧美琴想。
見她默不出聲,審訊員再次施壓。
“盧美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道理不用再跟你強調了吧。你不招,有人會招,這麼大的案子不可能有誰矇混得過去。不過事兒再大也有主犯從犯之別,只要你老實交代,提供有力證詞,法庭或許能對你網開一面。”
這些顯然是撬開嫌疑人嘴巴的套路,盧美琴心裡有數,她還是不說話,失聰失語失憶一般。
審訊員皺皺眉,換了種攻心術。
“你是離異對吧?跟兒子住一塊,想過他的感受嗎?他要知道你犯了這麼大的罪,不知道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