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一間裝修豪華的房間裡,柔軟的大床極其舒服,我長長伸了個懶腰。待意識到之前的事情後,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我像詐屍般忽然直直坐起,低頭一看幸好還四肢健全,完整無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慌慌張張地穿上鞋子。
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進來的是昨晚那個謝哥,一臉得意而輕蔑的笑,雙手環胸站在門口,“睡飽了?”
他換上了一件藏藍色風衣,像個天神一般杵在那裡。我想起昨晚是他帶我去那個噁心的金哥那裡,又是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可是我不敢發作,只是擠到他一旁的門縫處,“請讓一下,我要出去。”
他輕笑了一聲,然後伸出一隻手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那輕蔑的笑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你去哪裡?誰允許你出去了?”
我掙扎著站起身子,“你什麼意思?”他說的一字一句,我知道那不是開玩笑,一股從地下升起的寒意直逼我的心臟。
“我的意思很簡單。”他一步一步朝我靠近,我一步一步後退,直到我靠上冰冷的牆壁,他才邪惡地一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的語氣再簡單不過,輕描淡寫地就宣告了所有權。可是他所指的標的物並不是一個物品,而是我這個人?我被他的傲慢弄的來了脾氣,回過去一個更驕傲的冷笑,“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
他挑了挑眉,將食指放在薄薄的嘴唇上,語帶笑意地說:“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謝晨。”
“哼!”我無心理會他的挑釁,白了一眼就朝門口走去,可是就在我一隻腳剛剛踏出門的時候,那個狂妄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以為你有的選擇嗎?啊?林同學。”
我的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對他的話不是很懂,收回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等待著下面的話。果然,他毫不意外地起身走到我面前,用那充滿磁性的嗓音說:“如果你認為你走出這間房子,你和你周圍的人都不會有問題,那我恭送你。哦?林同學。”
“你……”我強裝的自信終於全盤崩潰。他說的話我不是沒有想到,可是還沒等我思量出這突發事件的原因,他就穩穩地踩住了我的死穴。
“我要的,還沒失過手,因為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我是不會出手的。”他的聲音像禿鷹,在空氣中盤旋著,“換句話說,你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不要這麼哀怨地看著我,我會不爽的。”
他說完就拿出一個學生校牌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下意識地一摸口袋,那裡面果然空空如也。
“林星?林星?”他眯著眼盯著我校牌上的照片和名字,似乎在很有興致地吟詩。我木偶一般看著他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平日的伶牙俐齒蕩然無存。
“林同學。”他的嘴角牽出一個誘人的弧度,撩撥著我額前的髮絲,“林同學……呵呵!”
“林同學!林同學!”耳邊又是這樣的聲音。
我討厭這樣的稱呼,覺得這是對我的諷刺。謝晨無非就是想用這個稱呼提醒我:你是學生,可不是個純潔的學生。
我之前向他抱怨過,可是他第二天就吩咐家裡所有人,一律稱呼我為“林同學”。我放棄了抗爭,因為他總是喜歡做我討厭的事情,好像看見我難受,他就特別舒服。之後,我開始慢慢接受這個稱呼,可是我總感覺管家劉阿姨叫起“林同學”的時候,叫的格外溜,格外過癮,所以我對她總是心存芥蒂。
此時,劉阿姨正乒乒乓乓地敲著衛生間的門,慌慌張張地喊著:“林同學,你在裡面嗎?”
我這才從漫長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迅速將水籠頭關上,開啟門,語氣不悅,“幹什麼?”
果然是她那誇張的驚慌失措的臉,“你在裡面啊?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回答?怎麼那麼大的水聲?我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呢……”
也許是更年期提前了吧,我最近總是沒來由的一陣怒火,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嘴,我終於氣急,大聲喊道:“怎麼了?你怕我死在裡面?哼!我看你根本就是怕我跑了,你沒法給謝晨交代吧!我說你整天像看犯人一樣地看著我,我他媽怎麼逃啊!”
“林同學,你可不能這麼說!謝先生對你好的沒話說呢,昨晚還打電話問……”
“我呸!”我使出渾身力氣關上衛生間的門,隔著門玻璃衝她大喊,“謝晨給了你多少錢?你至於像哈巴狗一樣巴結他嗎?你哪隻眼睛看見他對我好?我們晚上關上門在房間裡幹什麼,你也知道?滾出去!我不想和你說話!”
我像發了瘋一樣,抓起面前的牙刷和化妝品就往地上砸,潔白的乳液濺的到處都是,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哭了。
劉阿姨也許是聽見了我的哭聲,害怕了,在門外說:“林同學,我是來叫你吃早飯的。”然後又不知低聲唸叨了一句什麼,這才聽到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