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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蘇浩洋

不過即使是坐在帳篷下的我,還是被那一陣一陣嗖嗖而過的寒風吹的直哆嗦。因為不停地要用筆,也不方便戴手套,不一會兒就感覺十個指頭都要凍麻了。我天生體寒,不冷的時候都要比別人穿的多一點,現在這天氣更是盯不住。可是大家都在冒著嚴寒,我實在不願意表現的太矯情。

心細的浩洋也許是注意到了我通紅的手指,忽然伸出自己的手,溫暖地覆蓋在我的手上。我衝他一笑,他的眼睛明亮溫潤,彷彿全世界的星星都不小心遺落在他的眼睛裡。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我倆緊握著的手偷偷藏在桌子底下,兩雙眼睛不時地對望,我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很快就到了中午,我們收了帳篷,看了看成績還不錯,沈諾提議大家去吃火鍋暖暖身子。聽到這話,李雙雙不樂意了,對著沈諾啐了一口,“傻樣,就那點出息?”在她看來,有了蘇浩洋這樣有錢的朋友,事事都要極盡奢靡。浩洋也很大方,每次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他總是搶著出錢。

因為李雙雙的極盡反對,沈諾立刻蔫了下來。全系的同學都知道,一向所向無敵的沈諾也有死穴,他的死穴就是李雙雙。在李雙雙看來,沈諾是她的“裙下之臣”。但是在我們旁觀者眼裡,其中的原因是不言而喻的。

午餐最終還是吃了火鍋,學校附近有一家自助火鍋店,這間店的老闆特別有良心,每位三十塊錢,供應的有肉有菜,糕點冰激凌飲料。對我們窮學生來說,每次吃自助前,總會餓上整整一天,然後連本帶利地吃回來。

火鍋店生意很好,浩洋是老顧客,藉著人情我們坐到了靠窗的雅座。吃火鍋的地方應該是很喧鬧的,人越多越熱鬧,可是這裡面的人都很安靜,各自低頭在自己的鍋裡翻找,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本是吃飯時間,可是店裡卻顯得冷冷清清。

這麼安靜的環境當然惹得雙雙特別不爽,她是一個不愛受拘束的人,也是這個原因,她不喜歡來這家店。因為每當她舉起酒杯吆喝著我們開懷暢飲時,便會引來別桌人詫異而又不滿的眼光,我們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所以當她情緒高漲的時候,我們就會按著她不許她起來。

“林星,嚐嚐白蘿蔔。”浩洋體貼地為我夾了一塊蘿蔔。

看著碗裡的白蘿蔔,我整個人微微發起呆來。想起小時候家裡吃火鍋時,爸爸總喜歡往鍋裡放好多白蘿蔔,我不喜歡吃,覺得那沒味道。爸爸卻總是給我不停地夾,用一句“冬天的蘿蔔賽人參”來騙我吃下,哥哥總是會不滿地說爸爸偏心……我想起年幼時的種種,眼眶開始發紅。

我經常會有這種忽然失神的時候,每一次都逃不過浩洋的眼睛。他總是會在我脆弱的時候,給我一個笑容,一次握手。就像現在,他看著我的眼睛裡,依舊帶著那抹讓我難以抗拒的光澤。有時候我很害怕自己會在他的笑容裡迷失自我,所以每當他試圖靠近的時候,我總是不著痕跡地將他推開。

他不明白我的若即若離,而我,也無法對他真正敞開我的心。

吃完飯後,發現外面的雪已經好大了,因為下午還要去後街公園做活動,浩洋便提議說讓我們先回宿舍休息一會兒,下午他開車來接我們一起去。我由於出來時把圍巾丟在了帳篷那兒,此時凍的直髮抖,浩洋二話不說地摘掉自己的圍巾給我圍上,旁邊的沈諾又在打趣,弄得我臉蛋通紅。

回到宿舍,別的同學都沒回來,我倆已經很累了,一挨枕頭就沉沉地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拿來一看是資訊臺上發的垃圾簡訊,我很不滿在睡覺時被打擾,也一下子沒有了睡意,看看錶已經2:40了,準備起床收拾東西,可對面床鋪的雙雙還在打著呼嚕,身體擺成“大”字型。我想著反正浩洋還沒打電話,也就沒忍心叫醒她,隨手找了本書躺在床上翻。

不一會兒雙雙就起來了,她去衛生間時看見窗外浩洋的車,咋呼自己起晚了。我倆趕緊收拾東西下樓了,浩洋的車上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雪,我有點不好意思,說:“你等了好久吧?怎麼不打個電話?”

他只是寬和一笑,“我知道你們會很累,能多睡就多睡一會兒。”

我們坐著浩洋的車到了后街公園,雪已經慢慢停了,因為這裡是市中心的繁華地段,街上總是有不少行人。我們堅持不懈,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多,收拾完東西后,在路邊攤隨便吃了點燒烤。雙雙說要回學校住,因為明天還要上交調查報告,她問我是回宿舍還是回家?

在朋友眼中,我的“家”就是哥哥家。他們都不知道我這三個月來不在宿舍的日子都是在謝晨那裡,而我總是想盡一切藉口不回去,所以當雙雙問我時,我條件反射地說回宿舍陪她。

忙了一天,我們一個個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坐在暖和的車裡,我和雙雙開始打盹……迷迷糊糊間聽見手機資訊聲,掏出一看,螢幕上顯示“徐姐”。

我一下子特別清醒,翻開一看寫的是:

你在哪裡?我們到家了。他心情不好。

我再無睡意,拿著手機的手有點微顫,心裡也是一陣七上八下到底回不回?既然他心情不好,我回去不是自討苦吃?於是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編輯:

對不起,我們今天在學校做活動,剛剛結束,現在很累,就不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看了看覺得不妥,刪掉,又改成:

我們今天在學校做活動,剛剛結束,現在不好打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回去。行嗎?

編輯好後,翻開電話薄找到“謝×”,忐忑不安地按下“傳送”鍵。訊息成功發出後,我緊緊握著手機,彷彿卑微的死刑犯在等待宣判一樣。

很快就有了回覆。

“好!”

他平日說話一直這樣,惜字如金,不過看著這簡簡單單一個字,我如蒙大赦般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