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長長吐出一口氣,業障已消,冥帝歸位。
天地間被破壞的秩序,終於可以重新運轉。
“真的還能回來嗎?”離若哭著問,“都已經被剝皮拆骨,灰飛煙滅了?”
“魔都已經消失,魔施的法術也會隨之消失。”徐紹凝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離若趕緊拭淚,“只要能讓君上回來,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不是你的問題。”徐紹輕嘆,緩步走出了房門,“這是蛇君自己的問題,該怎麼解釋還是請蛇君自己去說,我這廂嘴拙,怕你家小媳婦著急。”
話音落,離若僵在當場。
冰冷的墓碑前,不知何時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微風細雨,杏花寥落。
俊美的男子幽幽然轉過身來,負手而立,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他站在那裡,勾唇笑得邪魅無雙。自詡絕世的容臉,溢位迷人的笑。
磁音綿長,他極是傲嬌的喊著她的名字,“離若!”
離若欣喜若狂,“君上!”
身後,屁顛顛的那一群小子丫頭,都是他當年種下的因。今日得的果。
蛇性本涼,終也有暖的時候。
一場生死大劫過後,孰輕孰重都看得清清楚楚。
褪卻蛇皮反倒是他的幸事,他不必在拘泥於肉身的禁錮,而今的他已不再是昔日的蛇君在淵。褪卻妖氣,得了一身靈氣,凌駕於蛇族之上,成為自由的神。
輕輕抱著離若,在淵長長吐出一口氣,“沒想到,還能再回來。”
離若早已泣不成聲,抱著自家夫君不撒手,這一次是真的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
“此後。當與卿共結連理,廝守一生。”他伏在她耳畔低語。
離若又哭又笑,這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話。
“這一次,不會再食言了。”在淵笑了笑,卸下一身的邪佞之氣。
食言的次數多了,會上癮。
以後,都不會了。
遠遠的,狐小步凝眉矗立,當即拽住了徐紹的手,“蛇君回來了?那梓桐姑娘呢?”
“梓桐姑娘……”徐紹一聲嘆息,“蛇君和墩子都是被殺,而梓桐……是一心求死的,所以這性質不太一樣。小步,你……”
還不待徐紹說完,狐小步撒丫子跑開,“我不信!”
徐紹聳聳肩,瞧著站在迴廊盡處,一臉失落的墩子。
“能回來還不高興?這可都是沾了我家公子和夫人的光,為何還苦著臉?”徐紹笑了笑,“如今褪卻了肉身,成了真神有什麼不好?”
墩子垂眸,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相擁的在淵和離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徐紹眉心突突的跳,“你說什麼?”
“看樣子俺得走嘞。”墩子瞧著徐紹,“冥帝若有需要會召見俺,所以俺走得放心。你們,都好好保重。”
“你要去哪?”徐紹忙問。
墩子想了想,“俺想出去走走,出去看看。”他勉強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俺是個有良心的好大夫,如今俺已經歷劫飛昇,俺想救更多的人。俺……”
不捨的回望著在淵,墩子輕嘆一聲,化身而去。
徐紹摸著自己的下巴,微微擰起了眉頭,墩子似乎不太對勁。總瞧著蛇君作甚?那眼神倒像個龍陽。不過出去歷練歷練也是應當,墩子一直久居深山,對於很多人和事都知道得太少。應該去見識見識開開眼見。
連蛇君和墩子這兩個灰飛煙滅,肉身不存的都回來了,何以梓桐回不來?
狐小步不答應,打死也不答應。
他得去找楚羽問個清楚!
人不能這樣沒良心,當了冥帝就了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