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鎖鏈困住的魔獸憤怒地吼叫著,鎖鏈被它掙得叮噹作響,而重重的鎖鏈砸到地面上的聲音似乎反而更加激怒了魔獸,但一時之間它也無法取得自由。
“那個鏈子的強度應該不會太過於堅韌。”修卡評價著,“如果拿咱們進羅索斯工廠之後所見到的事物來評比,它要比最開始的通道牆壁堅硬,但是比我們之後進入大廳的那扇門要脆弱。”
修卡對於材料方面的認知幾乎可以認為是專家的級別——雖然他本人堅持不肯承認。最開始的通道牆壁可以從內部被萊茵絲扔出來的炸彈摧毀,而他們進入有傷魂獸的那間大廳的門卻堅固到被炸彈波及卻毫髮無損。但是牆壁的材質如果從正面去攻擊也是沒有辦法讓它輕易受損的,因此這兩者之間的空餘似乎並不是太多。
“我假設你是以牆壁的正面硬度來作為對比的?”
如果是以那種輕易被破壞的程度來講並不太符合修卡的習慣,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其他的更加直觀貼切的東西作為比喻。
“是的。”修卡不出意料的點了點頭,“如果去攻擊它,也許不會有什麼效果,但是在現在的環境下,它依舊不夠堅韌。”
萊茵絲皺了皺眉,也不知道到底是從誰那裡傳染的毛病,哦,當然,她堅信是家族的混蛋們帶壞了他們——菲利們學會說一半藏一半的說話方式倒沒什麼,但是不會看場合這點並不是那麼的讓人能夠欣悅地接受。
如果鎖鏈本身已經擁有比那些牆壁的正面還要結實的堅韌度,那麼它就不會輕易地斷裂。不論是被他們攻擊還是被魔獸自己去使用粗暴的方式去對待,那幾條鎖鏈都可以堅固地將魔獸鎖在那裡。
鎖鏈的另一頭似乎被深深地埋入了羅索斯的牆壁中,以萊茵絲對羅索斯的瞭解,在牆內一定也有著相應的裝置來確保鎖鏈不會輕易地從牆壁中被掙脫出來。在鎖鏈不會斷裂的情況下,又能有什麼狀況會導致魔獸擺脫這種處境?
修卡將視線移到了魔獸身後與左右兩側的牆壁上,他思考了一會兒,三兩下地躥到了鎖鏈與牆壁的連線處。他與魔獸的距離近到讓人忍不住擔心魔獸是否會攻擊他。
“修卡去確定鎖鏈與牆壁的硬度了。”伊米解釋著,“他總該親自確認一下才能給一個負責的答案,不用擔心他的安全,做了這麼多年的傭兵了,他怎麼著也不能栽在這種小事兒上。”
伊米所說的“這件小事”的這個形容似乎讓其他人感覺到了程度不一的震驚,但菲利們確實明白她做出的評價絕非狂妄自大。
萊茵絲在撿到修卡與伊米的時候,兩個那時因聲名大噪而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傭兵行事肆無忌憚。那時的修卡比伊米還要輕狂得多,他隨意地破壞了遺蹟內的構造,他為此遭到了遺蹟的報復。而為了保護他,伊米被困於遺蹟的詛咒之中,永遠度過同樣的一日,即便在這一天之內他們離開了遺蹟,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伊米重新回到了遺蹟之中。
最初的時光讓修卡幾近崩潰,無論如何的努力都無法將伊米帶離那裡,面對每天早上醒來記憶都會被重置而完全沒有任何所覺的伊米,修卡最後只能選擇在遺蹟中一直守著她,直到他們找到解決辦法的那一刻。
修卡在遺蹟中度過了長達一年的時光,他帶著伊米將遺蹟裡裡外外探索了個遍,而每一次探索結束都需要將痕跡還原,以便第二天的伊米不會對這裡起疑,並且為了同樣的理由,他也每天都要趁著伊米熟睡之後去準備好他們原本的“第二天”應該享用的食物。
除此之外,被破壞的遺蹟無法完好地保留住自身的結界而導致晶石的氣息外露,這引來了無數的魔獸,而修卡也多次帶著伊米從埋伏於陰影的危險中安全地逃離開來,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度過遇見萊茵絲他們之前的時光。
想到這裡,萊茵絲看了看有些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槍的伊米,當年那個脫離詛咒之後恢復了全部記憶而險些讓靈魂都崩散的女性並沒有因為那一年的噩夢生活而留下什麼後遺症,只是對著修卡的時候越來越任性,而修卡也甘之如飴地接受著伊米的一切。
這兩個人可是她見過的第一對共生度達到完美的靈魂伴侶,儘管傳聞中他們兩人最開始的性格天差地別。
“啊,修卡回來了。”
剛才還無聊到甚至想要打哈欠的伊米突然間精神了起來,她亞麻色的捲翹的髮尾跟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她快速地跑到了修卡的旁邊,然後和他一起走向了萊茵絲。
“那個牆壁本身很結實,和大廳裡的那扇門是一樣的材質,甚至會更好。”修卡聳了聳肩說,“我剛才看了看鎖鏈在牆中的情況……雖然它看上去還是好的,但是靠近牆的那一部分已經開始從內裡斷裂了。”
修卡的這個發現讓萊茵絲忍不住挑起了眉,儘管兩個物體之間相對脆弱的那一個會斷裂是必然的事情,但是這樣的變化似乎也有些太快了。
“我推測,牆內固定物的形狀沒太考慮到鎖鏈的承受能力。”修卡思索著,“那個固定物給鎖鏈的壓力面太小了,所以鎖鏈要比應該的更快地產生了疲勞,我們能夠擁有的空閒時間不多,我想……阿帕亞也沒法在鎖鏈斷裂之前解決完吧?”
萊茵絲看了一眼阿帕亞,不得不承認修卡的推測是正確的。阿帕亞的狀態不論如何也不像是能夠迅速結束戰鬥的樣子,而他們則必須要做好要與清醒而憤怒的魔獸作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