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四五天,等到碧安蔻的傷勢好轉到她下地走路也不會輕易讓自己的傷口惡化之後,他們才再次前往了吉阿朵的雜貨鋪。
這次的吉阿朵一反常態地沒有再與他們進行任何的交談,她面無表情地帶著他們走上了拜訪奧伽尼的路,就連沃坎主動挑釁的時候,她也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如果硬要說的話,她看起來倒很像是在生氣的樣子。
但克伊爾德卻完全不在意對方有沒有生氣。對於他來說,他們沒有去追究吉阿朵的責任也只是因為她還有用處,不論如何也輪不到做錯了事情的吉阿朵來對他們生氣。
今天是工作日,因此街道上的人數比休息日少了許多,但克伊爾德仍然提起了神。他將碧安蔻提溜到了自己的眼前,放在他與另外四個人之間。原本萊提是想要羅賽特留在旅館,以免懷著身孕的她出現什麼差錯。但是羅賽特自己堅持要同行,按照吉阿朵的說法,她們三人都需要去見一見奧伽尼才對。
雖然吉阿朵不一定抱有好意,因此她的話語真實性也有待定奪,但是學會控制自己的能力這一點總是不會有錯誤的。
城鎮的繁華區即便在工作日也熙熙攘攘的,在這種人流過多的區域,他們要再想非要湊在一起行走也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克伊爾德皺了皺眉,一把抓過碧安蔻的胳膊,把她拉在了自己身邊。
少女茫然地扭頭看著他,但是他並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一直提著一位姑娘的胳膊也不像是回事,因此克伊爾德將手往下滑,握住了那隻纖弱的手掌。
在沃坎瞪大了眼睛想要發表什麼看法的時候,拉諾妲適時地捂住了他的嘴,狠狠地將他的衝動遏制在搖籃中。
碧安蔻戰戰兢兢地被牽著往前走,她即便想要提問也沒有那個膽量。如果是在旅館的房間中她還敢向對方產生疑問,在這種開放的環境中讓少爺耗費精力給她解釋,她總覺得會怪怪的。
吉阿朵瞥了他們一眼,一直緊抿的嘴唇倒是在此刻微微地上挑了一下,但是就像煙花一樣轉瞬即逝,甚至讓人看不出來那是真心的微笑還是在諷刺。
他們一直往鎮子的北面前進。克伊爾德等人在這幾天早已探清鎮子的結構,城鎮的東面作為整座鎮子的出入口是僅次於商業區的繁華,西面因為有那座危險的花園而最為荒涼,南面靠近商業區而連帶著比較熱鬧,北面則是大面積的田地。
靠近鎮子的北面,居民的住宅漸漸變得稀少了。這裡的田地主要都是老人在來往,鮮少見到有年輕的鎮民。
“年輕人都去做那些體面工作了。”一位老人笑呵呵地說,“鎮子其實也不需要用這些田地維生,只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在家裡沒有事做,就乾脆出來活動活動。”
然而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這片田地,吉阿朵帶著他們七拐八拐地走到了小土丘的另一側。土丘的另一側彷彿是另外一個空間一般,在之前的田地完全看不到這裡,但是繞過來之後卻發現這邊能夠清楚地看到田地的情況。
“這是奧迦尼設下的一點小障眼法。”吉阿朵終於肯開口說出今天見到他們以來的第一句話,“如果毫無章法地亂闖只會永遠都找不到這裡。”
沃坎打量了一下他們過來的路程,看似隨意地反駁了吉阿朵的話語。
“普通人確實是這樣,但是我們頂多會多花點兒時間。”沃坎漫不經心地說,“只是刻畫了一些魔法陣製造了一場小幻覺,用魔力就可以破除——不過,當然了,也會驚動裡面的人。”
吉阿朵沒有與他將對話進行下去,他們很快便達到了一間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屋子前,而吉阿朵上前敲了敲門,然後又退了兩步回來。
“奧迦尼。”她抬高聲音喊著,“老傢伙,你還活著嗎?”
屋子裡沒有任何的回應,她挑了挑眉,沒去理會克伊爾德他們懷疑的視線。
“別裝死,老混蛋。”她懶洋洋地說,“你難道想把你一直在等著的這些人也拒之門外?這次可來了三個鑰匙,但還都沒有經過打磨,沒法好好開鎖。你不引導她們,她們就只能讓你的‘大人’就那麼被埋在土裡了。”
她的話音剛落,屋子裡便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腳步聲停在門前,然後被重重地開啟了。
一名看上去有五六十歲的老人走了出來,他掃視了克伊爾德六個人,在三名姑娘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不悅地瞪向了吉阿朵。
“列塔呢?”
吉阿朵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他可不願意來你這裡。”
“胡言亂語!”老人咆哮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就是騙列塔說我看見他就會生氣來挑撥我們的關係。我永遠都只是看你不順眼,與列塔無關。”
“但是很遺憾,我是他的愛人,你不喜歡我,他就不喜歡你。”吉阿朵咧開嘴笑了出來,“你想讓我們站在外面嗎?連帶著你這三個弱小的鑰匙?”
老人眯起了眼,不屑地噴了噴氣。
“跟我進來。”
他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進了屋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