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爾菲的大腦最後思考出來的結果自然不是像阿帕亞所說的那種半開玩笑的方案,魔王大陸的四個人與菲利傭兵的這對姐弟能夠僥倖遇到神祇又生還可以說是非常幸運——誰也不知道被控制的女神會不會殺害她面前的每一個人類,畢竟,千年前的戰爭就是這樣發生的。
“其實重點很簡單,我們只要想辦法收集到足夠的女神的氣息,進行分析追蹤。在這期間,我們看守好這些氣息不要外洩,抵擋住可能到來的攻擊就完成任務了,對吧?”
除了哈克認同地點頭之外,對於華韶的結論,會議室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表明自己的態度。黑髮的女性聳了聳肩,不打算就此放過在場的人,因此,她從自己的左手邊開始——她跳過了哈克,看向那位自從有了戀人就開始想方設法消極怠工的同僚。
“伊洛,說說你的看法。”
伊洛·伽尼羅不自在地用手順起他的頭髮,他的髮型早已不再是當年和菲利們結識時的大背頭,因為它被莉莉安直白地嘲笑過了無數次。他的頭髮現在蓬鬆柔軟地貼在他的頭皮上,對於莉莉安來說,伊洛的頭髮“沒有那些髮蠟還能更讓人喜歡點兒”。
儘管他一直私下裡想要扔掉伽尼羅家這個“負擔”,但他被莉莉安威脅著繼續擔起自己的責任。不論怎麼說,他也已經揹負了這麼多年的伽尼羅,不論當年的事情究竟都是哪方面造成的錯誤,他也仍然會對這個姓氏抱有感情。他曾經以為莉莉安是因為看破了這點才會這樣逼他成為一個男子漢,所以他一度相當感動。
直到有一天,他悲慘地聽到莉莉安當著他的面直白地對萊茵絲說,“伊洛這個大傻瓜當家主還可以減少來糾纏我的時間,我難道不需要自己的空間嗎?”……他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擊,但當然,很快他就振作起來,並且自認為完美地協調好了工作與莉莉安之間的關係。
即便如此,他作為伽尼羅的家主所擅長的一直都只是家族業務,他曾經是堅定的無信仰者,不論魔法怎樣在他的面前顯現,他都認為那不是來自於某種非人類的物質,而是人類天生的天賦。為了能夠讓莉莉安更加認同他一些,他才認真地去了解神祇方面的事情。
所以,他也清楚這些事情遠遠不像他們的軍師所描述的那樣簡單。
“它聽起來是一個有效的主意。”伊洛謹慎地說,“但是,實際操作的難度會不會有點大?我們該怎麼收集女神的氣息呢?就算教會有什麼東西可以借來用用,但是我們又能夠讓誰去?從立場來看,我們不應該要求教會的人幫我們去做這一項任務。”
摩爾菲—菲利、魔王大陸的來客、教會,這是三個不同的組織。就算他們能夠結盟——順便一提,教會並不會和他們之中的任何一方建立書面上的關係,只會提供一定程度的幫助——摩爾菲自己提出的方案在得到盟友的認可之前,他們沒有任何權利去要求對方做這種高風險的事情。
“當然,我們會向教會尋求建議。”華韶平靜地回答,“這不是我們的最終定論,你們可以提出任何你們所想到的內容,來幫助我一點點修改它。”
“我認為,我們一定是先以最差的情況做假設的。”伊洛正了正身體說,“最差的情況就是會以摩爾菲自己的人去做這個,那麼,要怎麼做才能保證我們的家族成員的安全?”
“收集氣息的方式,作為普通人來執行任務的安危。”華韶在紙上一一寫了下來,“好的,還有別的嗎?我會將大家所想到的一切問題都記錄下來,再一起進行討論,我認為這樣更有效率。”
伊洛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身體肌肉放鬆下來,倚回椅子背上。
“那麼。”華韶將目光移向了納多和尤拉,“你們的想法呢?”
“我和伊洛一樣,關心的是我們的成員的安全。”納多溫和地說,“怎麼去達成任務的目標不是我擅長的部分,我對神祇沒有那麼多的瞭解。”
“我也是。”尤拉跟著納多說了一句之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但我在思考的是,如果普通人去執行任務的風險太大,那麼拜託菲利的傭兵們或者教會的先生們去做的可能性有多大呢?如果請他們前往那處湖泊,我們是否能給出一些報酬來補償他們所承受的風險呢?”
“這是個值得考慮的提議。”華韶沉思著邊寫邊說,“由普通人來進行收集工作風險太高,最關鍵的是,很難成功。我們不應該讓任何人白白地去送命。”
“哦,當然。”萊茵絲懶散地說,“我也不太明白你們兩個當著我的面交流這個是什麼意思,如果想讓我們去,直接點兒談談報酬怎麼樣?別在那明裡暗裡地擠兌我,指望我能主動提出來去擔任一個奉獻者。”
“好的,親愛的萊茵絲。”華韶甜蜜地說,“我們會好好討論這個的,我保證報酬會讓你們滿意。”
儘管銀髮的傭兵應當還虛弱地臥病在床,但她仍然在阿帕亞的陪伴下參與了會議——她的陪伴者始終板著一張臉。
“前面的問題交給你們解決,我們負責分析期間的戒備工作。”在華韶問到之前,桑格就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沒有其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