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們自覺地擔起了挖坑的任務,碧安蔻被另外兩名女性攬在中間,不被允許參與到這種毫無技術性的活計中。
“我總覺得我們這個行為有些愚蠢。”沃坎悄聲地抱怨,“我們只埋一個不夠嗎?不管是一個還是幾個,只要神祇到來,它們就都會被損壞。”
“但是它們還是擁有基礎的探測功能。”波拉一板一眼地說,“如果神祇沒有來,它們也能查探到別人的痕跡,比如說羅索斯。我們可以根據他們出現的頻率來判斷這裡對他們來說是否重要。”
沃坎嘆了口氣,他的行動沒有什麼遲疑,但他的嘴也仍然沒有閒著。
“我沒想到世界的魔力源是那麼霸道的玩意兒。”他說,“你們的頭兒做完這些之後,就只能躺在床上恢復,甚至都沒有辦法再看這段時間裡女神有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你以為那是什麼?”波拉不客氣地說道,“那是屬於創世神的魔力,作為人類能夠驅使它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凱特哥和梅特姐被允許在一定限度、在規則範圍內使用‘俄瑪諾’,但是他們不能僅僅為了自己主觀的意圖來使用‘俄瑪諾’,更別提是去嘗試涉足千年前的事情。”
“當然,我不是在指責她。”沃坎咕噥著,“我只是有點想不明白,如果說女神真的會在這裡出現,而且如果她被羅索斯控制了,那麼,假設我們倒黴地碰上女神,我們怎麼能夠逃脫呢?”
“這就是為什麼萊茵給了你們那些東西。”波拉從鼻子裡噴了下氣,“那加長了她躺在床上的時間,但是以世界魔力源為基礎做的魔力道具可不是我們做的那種東西能比的,就算是面對神祇也至少能夠逃跑。”
沃坎犯了兩秒鐘的懵,然後迅速地扭頭看向了埃拉,他的速度快到碧安蔻都懷疑他會不會扭到自己的脖子。
“你剛才說,就算你們菲利的傭兵在這裡,也沒辦法在神祇出現的時候保護我們?”
“我說錯什麼了嗎?”埃拉故作驚訝地看著他,“保護到你們的是萊茵做的道具,所以嚴格來說,我和波拉確實沒辦法保護你們——我們頂多保得住自己,而你們則有萊茵保護。”
波拉麵無表情地埋頭幹著自己的活,很顯然,他早已習慣了他的姐姐用這種方式來捉弄別人。
他們帶來的裝置並不算多,把坑挖出來之後,用時最多的只是埃拉為它們設下遮蔽感知的結界的這個過程——為了防止羅索斯的人把它們挖走。
最後把土填平的時候,沃坎洩憤似的踩著泥土,這種幼稚的行為甚至讓克伊爾德都不想去理會。他們此次的任務就此結束,他們最好馬上回到摩爾菲的基地,以防止出現任何的變數。
就在他們往外走的時候,埃拉和波拉頓住了腳步。姐弟二人疑惑地看向天空,沒有幾秒鐘,他們的表情便轉向了凝重。
碧安蔻動了動自己的耳朵,一股不知名的寒意從她的脊樑骨傳了上來。她縮向克伊爾德,偷偷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什麼聲音。”她小聲地說,“有些可怕,很龐大的聲音,就像阿沃斯大人板起臉的樣子。”
碧安蔻的形容依舊是毫無邏輯可言,但是克伊爾德聽懂了。有某個能夠和魔王的能力相媲美的存在被碧安蔻的耳朵捕捉到了,而這個存在的所屬範圍屈指可數。
“快走。”埃拉低聲說,“先不要使用道具,催動它的氣息反而會引起對方的主意。對方還有很遠,就算是神祇也不會一秒鐘就到這裡,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沒有使用空間類的魔法,只是在進行飛行——這是我們離開的機會。”
不需要埃拉再進行催促,一行六人快步地往山谷外趕去。鑑於山谷崎嶇的地形,他們也沒有辦法用最快的速度行走,最後克伊爾德干脆地把碧安蔻背在自己的身後,而沃坎也有樣學樣地背起了拉諾妲。至少這樣他們可以再提升一部分速度。
在無言的壓力中,他們很快地走出了山谷。埃拉確定那個不知名的存在沒有追向他們,並且擁有足夠遠的距離,因此籌備起了空間轉移的魔法。
“萊茵給的道具能少用就少用。”埃拉冷靜地說,“那是救命的東西,萊茵以後可沒法再做,至少我們不會讓她再做。”
她順利地建立起了魔法陣,在他們踏入法陣之前,從山谷的深處發出了令人靈魂都在顫抖的嘶吼聲。他們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有一雙龐大的黑色羽翼在徐徐地展開,它投射下的陰影在以驚人的速度掩蓋住山谷,碧安蔻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氣,拉著克伊爾德和拉諾妲跑進了魔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