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走得很快,這裡又不能使用神識,想要找到他很困難。衛雲霄搖了搖頭,那火焰的氣息我記下了,之後如果遇上,我一定能認出來,到時候再看情況而定吧。
莫時律嘆了口氣,好可惜,感覺錯過了一個億的積分呢。
很快,他們走到了一個岔路口,選擇了和墨天微不一樣的方向離開,短時間內應該是遇不上了。
相似的情況發生在從極之淵中的每個角落,在這樣一個不能用神識、本身又比迷宮還繞、不知究竟有多廣的地方,想要遇上人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想要遇上熟人就更難了。
一道凌厲的寒光直撲面門而來,對方在出招之前隱蔽得極好,幾乎毫無聲息,這一次偷襲更是妙不可言,若是換了個金丹真人,肯定逃不過。
但墨天微卻好像是早有準備一般,腳步一錯,在寒光加身的前一瞬閃身避過,手中長劍似慢實快,輕輕在寒光之上一點,那寒光立時變了方向,速度不僅沒有變慢,反而愈發快了,只一個剎那,便有一聲慘叫自身後傳出。
然而墨天微,早在給寒光轉了個向之後就衝了出去,沒有絲毫猶豫,一劍輕取貼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偽裝石頭的人,趁著他因慘叫而晃神的時候,一招神劍式,快若雷霆,刺入他的眉心。
那修士運氣不錯,在進入從極之淵後便遇上了同隊伍的一個修士,兩人便定下計策,合夥截殺其他修士——直到今天,死在他們手裡的修士已經不下十人,這也為他們積攢了許多積分。
但他沒有想到,原本只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偷襲,卻沒有如他們預想之中一樣發展,而是轉了個彎,反倒將他們陷於險地——這怎麼可能!
二人之所以敢這麼做,便是因為他們的隱匿之術絕佳,平時還可能被一些神識極其敏銳的修士發現,在這裡卻是幾乎不可能暴露——可如今,又怎麼說?
這一瞬間似乎被拉得極長,那修士心中疑問萬千,他想問為什麼這人可以發現他,想問那個同伴中招了傷得怎麼樣能不能來救他,想問……
但當劍意加身的那一刻,被那無窮無盡的霸道與冷酷徹底埋葬時,他才恍然發覺,其實……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一切只因為,他不夠強!
墨天微一劍既出,伸手勾走屍體上的令牌將積分刷走,然後反身往另一名修士的藏身之所而去。
完好狀態下的他都逃不過墨天微的眼睛,更何況是在被同伴的暗算誤傷之後?
不過兩個呼吸的工夫,墨天微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後,一劍斬落,一顆大號頭顱骨碌碌地落到地上,而身體卻還在慣性的作用下往前奔跑,直到無力地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迷霧隱隱,陰風低泣,再加上一具身首分離、死不瞑目的屍體,這原該是極為可怕的場景,但作為為恐怖添磚加瓦的人,墨天微卻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殺死別人,或者被人殺死。
她正要撿起屍體上的令牌,忽然心中一凜,極度冰寒的感覺在神魂之中一閃而過,警兆頓生!
她毫不猶豫地閃身避開,同時九天劍一繞,將令牌收入手中,飛快地刷走積分後,沒有片刻停留,再次連續八次閃爍,直到聽見一聲清脆的金鐵之聲擦著耳朵閃過,這才站定,冷冷看向迷霧之中走出來的人——一位元嬰真君!
他臉上猶帶著幾分詫異之色,似乎沒想到一個金丹中期的小傢伙居然能在他的攻擊之下全身而退,且還帶走了令牌!
不過詫異也只是一閃而過,作為一名元嬰真君,他有著自己的驕傲,不可能對一個金丹真人產生諸如畏懼之類的情緒。
既然一招解決不了,那就兩招,總歸都不費吹灰之力。
與他的輕鬆寫意不同,墨天微已經精神緊繃,渾身戒備,進入了戰鬥狀態。
元嬰真君的任何一招,都有著將她打成重傷的可能,她必須保證自己不會被打中,同時也要在閃避的同時規劃好逃跑的路線——倒不是她慫,未戰先言敗,實在是……不跑就只能等死啊!
大腦飛速運轉,一個個計劃迅速成型又立刻被否決,周圍的地理形勢,從極之淵中的神秘之地……一個個可以被利用的東西一一閃現,怎麼利用?她已經有了計劃。
平時的她只是個不著四六的小腦殘,但一旦到了,她卻總是比誰都可靠,大概這也是一種天賦吧……
自從離開九幽之後,她再沒有經歷如此實力懸殊的戰鬥,在紫光界、暗魂界的順風順水讓她幾乎已經忘記了生死一線之間是怎樣的感受……
如果我隕落在此,死前我會有怎樣的感覺?墨天微捫心自問,是遺憾不曾踏上巔峰?是不甘實在運氣太差?還是後悔當初沒有謹慎行事,中了算計離開滄瀾界?
元嬰真君已經再度掐起法訣,周圍的天地靈氣正在發生著劇烈的變化,他不需要法寶的加成,光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道術,就能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將墨天微殺死。
奇異地,墨天微清晰地看見了他身邊靈力的運轉軌跡,它們構成了一個個極其細小的符文,那些符文又匯聚到一處,凝成一個道術表現在外的模樣——一道看似柔軟,實則暗藏殺機的水幕!
凝華水幕。
這個道術的名字出現在她腦中,這是水行道術之中極為強大的一種,一旦被它纏上,就別想逃脫!
然而知道了又如何?她根本無法阻止,只能緊緊地等待著它打在自己身上!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墨天微忽然便冷靜下來,若有所悟:我會有怎樣的感覺?什麼感覺……都不必有。
當我回首往事,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我的一切所作所為,都發乎於本心,再來一次……也不會改變。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遺憾?有什麼好不甘?有什麼好後悔?
當我在那個破廟之中醒來,面對一個嶄新的人生時,沒有覺得愧受這一切,那現在,面對很可能即將來到的死亡時,又為什麼要覺得難以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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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從極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