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寄君一曲
安東野道:“如果你殺了辰源,我就想盡一切辦法,為他報仇雪恨;若他尚在人世,就請把他交給我,為他請醫治病。±,”
楚羽竟然冷笑著問道:“既然你執意與我為敵,我又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關於辰源的生死存亡?”
安東野道:“故作神秘,有意思嗎?你有沒有背叛辰源?有沒有殺大公子?我只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楚羽雙目噴火,卻“哈哈”傲笑道:“好,如果我和說,是其他人陰謀推翻了辰源,我非但沒殺他,還幫他清算清理了叛逆之徒,你會相信麼?”
安東野緊接著問:“照你的說法,辰源既然沒有死,那麼,他現在又在哪裡?”
楚羽兀然大笑,突然笑意一斂,傲色道:“辰源人在哪裡,我等著你你幫我找出來啊。”
安東野兩道鐵眉一沉,語氣更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按你這說法,你說什麼都行了。”
楚羽臉色煞白,雙目寒意逼人的道:“不錯,一個人如果有權有勢,他要說什麼,哪怕是廢話,都是至理名言金科玉律,你安東野要是說話有我這個份量,來啊,來搞垮我好了,我等著這一天呢。”
然後,兩個人,又安靜了下來。
這是他們第二次默靜了下來,比第一次還默、還靜、還可怕。
寂靜中,一曲琴聲發出箏鳴——
那是一種兩軍交戈、兵荒馬亂、金鐵爭鳴、鐵血殺伐的音樂。琴韻此起彼伏,滾動翻湧,最後音符落成了拉鋸牽制,僵持不下,然後琴韻軋然而止,箏聲全無,寂靜若死。
楚羽與安東野聽得如痴如醉,曲聲一停,這才恍然一夢,忽覺各自衣襟盡溼,好像已猱身博殺惡戰了好一場,“鬼門關”生死殊途好幾個了來回相仿。
就聽冷若顏幽幽的道:“楚公子、安三爺。”
——沒有人願意得罪冷若顏這種美少女殺手和她代表的“涼城客棧”恐怖勢力,即使如楚羽、安東野這類青年俊彥、少年雄霸,也不例外。
是以,楚羽與安東野全都各退了一步,前者向樓頭應了一聲“大姑娘’,後者朝冷若顏微微稽首拱手。
“卻才你們兩位已然暗中交鋒,鬥了一局,再鬥下去,怕是沒這個必要吧?”冷若顏聲音曼妙的道:“賤妾代表我家爺,同意楚公子在此地約見安三爺,用意無非是給兩位一個時機講個清楚說個明白,今日一過,是友是敵,各憑良心;是生是死,各安天命。若兩位操之過急急不可耐,在此動武鬥毆,那賤妾可在我家爺面前,可是難以交代了。兩位都算是我冷若顏的藍顏知己,知我懂我愛我憐我諒我,今日此地,賤妾總不能袖手旁觀,任由‘風雨飄向樓’前動干戈、起殺戮是吧?”
楚羽率先表態,他點點頭道:“衝著冷爺的面子,楚羽暫時不跟這村夫計較。”
冷若顏淡淡地道:“楚公子盛情,盛賤妾心領,當代為轉稟我家爺。”
安東野也不申辯回應,但是遠遠跟來的四更卻叫了起來:“楚羽你這小白臉、反骨仔,你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背叛義兄的醜事,可不是衝著誰的面子、就能自圓其說的!”
四更大人是和談仙一路暗中跟隨安東野趕來的,他們二人一現身,楚羽的身邊,也出現了兩個人:蘇磨和孫驢。
秀士蘇磨即還口道:“開什麼玩笑!你莫要含血噴人!明明是你們‘騰訊堂’這一干小子、勾結安東野,構陷離間我家兩位公子爺,要圖謀我們‘青衣樓’的產業!還在這裡反咬我們公子一口!”
安東野舉手製止四更和談仙繼續責罵下去,並沉聲道:“楚公子,東野最後問一句:你有沒有加害辰源大公子?”
楚羽微笑不答。
孫驢馬上接過了問題:“三爺誤會了,我們公子從不做那種事。辰源近年來百病纏身、心性大變,離間部屬,屠戮幫眾,遭樓子裡部分莽撞的兄弟聲討反對,亂軍之中,以致下落不明,凶多吉少。而那些以下犯上的亂兵,都已給楚公子處置了。你若要簍子裡叛徒名單,稍後我可以為你提呈;你要人證和物證,我們也有一應奉上。”
談仙口舌靈便,當時就將話頭接了過去:“免了、免了,這些所謂的‘人證’、‘物證’,怕是你們早已動了手腳,欲加之罪,不敢苟同。”
楚羽亦揚手阻止他身邊的二人接著責斥下去,他只盯住安東野,問了一句刀:“話不投機半句多,看來我們只能做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