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昏昏沉沉的被從衙門裡扔出來,沿著大街不知道爬了多久就昏了過去,等她想來的時候躺在一家房子的後屋簷下。
她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但是也不知道該怨恨誰,王狗子當初雖然是強迫她的,但是對她還算知情達意,每天晚上爬在她身上小意溫存,讓她第一次感受到情滋味。
其實那天晚上王狗子偷偷的爬起來摸著去大丫那頭的時候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敢動啊,王狗子身強力壯的,嚇得她蒙著頭一直裝睡。大丫一聲聲的喊著娘,娘,到如今還想鐵錘一樣敲打在她心上。
過了一會聽不到動靜了,她以為王狗子得手了,誰知道和大丫睡在一起的齊夙過來踢了她一腳:“別裝死狗了,站起來幫我把大丫扔下去。”
她的大丫啊,她唯一的女兒,怒睜著雙眼,渾身不著寸縷的躺在船頭望著天。像是控訴老天的不公,更像是因為有這樣的母親死不瞑目。齊氏哭著爬過去搖晃著大丫已經漸漸涼下去的身體。
“號喪吶,讓人聽到把你也一起掐死扔水裡。”王狗子不耐煩的踢了齊氏一腳。
齊氏拿著大丫唯一沒被撕爛的上衣給她套上:“把她埋了吧,不能扔水裡讓魚吃啊。”
“不知死活的東西,這麼大個人怎麼抬出去,別廢話趕緊扔下去。”王狗子揉著被大丫咬破的手腕狠狠的看著齊氏。
“哭什麼,沒出息。”齊夙過來抬起大丫的腳,對著齊氏不耐煩的說:“快扔了,別耽誤我睡覺。”
齊氏不知道自己怎麼幫著抬得大丫,只記得大丫咕咚就沉了下去,不見了蹤影。
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多久,一班衙役忽然上了船,用鐵鏈拴了她拉去了衙門,沒等打她就哭嚎著全說了,一邊說一邊求大人饒了自己,自己是被迫的。完全忘了問問事發的原因和大丫屍身的去向。
等她被拖到刑場的時候以為自己也要被砍頭了,嚇得尿了一身,根本沒聽清大人說的什麼。直到她趴在血泊中醒來,看到齊凝走進的身影才感覺到一絲希望,她努力的想讓齊凝救救她,但是齊凝卻冷漠的走了。
沒過多久又被幾個衙役拖回了衙門,木訥的回答了幾個問題,過了一天又被扔到街上。她疼啊,想爬著去齊凝的鋪子,但是爬不動了,路上的行人根本不顧她的哀求,甚至有人衝她吐口水。
過了幾天齊凝家的那個小夥計扔給她一瓶藥,讓她自己擦,還扔下一個乾巴饅頭就走了。她早就疼的失去知覺了,也顧不得大街上人來人往,脫了裙子就擦藥。就靠著小夥計每天扔的那個饅頭,她活了下來。她想老天既然人、不讓她死就是因為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她打點了點精神扶著牆往齊凝家走去,剛轉過拐角就被什麼矇住了頭,然後被扔到馬車裡。一直在馬車上顛簸了好久被人一腳從車上踹了下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幸好我家姑爺囑咐我看著點,要不你今天還真敢去惹我們姑娘生閒氣,我告訴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讓我在青安城看到你,要不然,哼。”
熟悉的聲音是齊凝家的小夥計無疑了,馬車咕嚕咕嚕走遠了。
齊氏掙扎了半天才從麻袋裡鑽出來,四下看了看,這裡好像是油莊村山下的官道。她機械的往油莊村走了幾步,還沒等進村就遇到了鍾大山。鍾大山扛著鋤頭給人家幹活正好回來,看到齊氏氣不打一處來,從背後狠狠的一鋤頭。齊氏一聲也沒出的就倒下了,鍾大山扛著齊氏鑽進樹林裡一直翻了好幾道山,直到他再也走不動了,找了個背影的地方挖坑把齊氏埋了。
從此這世間沒了齊氏的蹤影。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齊凝甚至猜測她是不是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