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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異己 第十八章 閒談

溫柔?一個殺人如喝水吃飯一樣的人溫柔?許雲深摸摸腦袋,心中對這個答案不大確定。

楊市賽了一大口花生,還舀了一勺醋,嘎嘣嘎嘣的吃著,然後把一杯酒一乾二淨。然後他不由舒緩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將軍他的確是個溫柔的人。不過是因為立場原因,外界傳聞地可怕了許多。甚至啊,他有時候都溫柔到了懦弱的程度。”

“懦弱?不至於吧?”許雲深有些不信。

“來,乾一杯。”楊市舉起酒杯,“他那麼多年來,總是對軍中各種亂象視而不見,總想著不能虧待了這些老弟兄,殊不知,唉。”

許雲深舉起酒杯喝了半杯,酒液淌入喉管,有些辣。他舀了碗乳白色帶著綠色蔥花的羊雜湯,喝了一口。

楊市繼續道:“這麼多年來,那麼多人以權謀私,我可看在眼裡呢。我也不止一次和將軍說過,但是他都充耳不聞。”

他現在不喊程屠作元帥,開王等稱呼,只和平常一般稱呼他將軍。

一是元帥只有在戰時才會任命,二是開王這個稱呼太遠。

許雲深道:“後來呢?”

“後來,他就死了,還有什麼後來。”楊市夾了一小塊幹切牛肉,覺得有些不帶勁,問道:“我用手可以不?”在得到了應允之後,他直接抓了幾大塊,一邊撕咬著,一邊喝著酒。

許雲深也拿了一塊,牛肉在口中咀嚼的時候,只有它本身的肉香味,頗為一番風味。但是吃了一塊之後他便吃不下了。

楊市顯然有些憤懣之情,他說道:“你也知道,將軍他的死因是什麼,孤軍深入?只為了能不能幹掉一個不知道真假的聖子?放屁!他分明就是存了死志去的。他了解我,我也瞭解他。”

許雲深默然不語,敬了他一杯。

楊市又喝了一杯,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他累了。但是位置太高了,太多人不允許他退下來。他就只能死,一死,就解脫了。我記得將軍還有個女兒。”

許雲深夾了一筷子口水雞,聽到這裡,說了句:“他女兒叫程飛,我認識。”

“他孃的,我正想罵!”楊市瞪了他一眼,“他就那一個寶貝女兒,這輩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戰爭結束後呢,封賞挺多,但是受益人呢?找不到了!有這樣的麼?說著不忘逝去的將士,但是怎麼連將士的家屬都找不到了呢。”

楊市冷笑著,依舊撕咬著牛肉,像是有頗大的怨氣:“你這個做朋友的,知道更多麼?”

“不知道更多的,”許雲深搖搖頭,“只知道是戰爭結束,趕回長安的路上失蹤的。”

“我敢賭一百兩,特孃的,就是那群白眼狼做的!”楊市想要再倒一杯酒,發現一壺酒已經被喝乾淨了,他揮揮手讓小二再上了一壺。

許雲深煙光深沉,問:“有哪些人是有可能做這件事的?”先不談他與程飛本來就是朋友,為了武平天,他也要去打探程飛的下落。

“怎麼?”楊市把一斤的牛肉吃得還有一小半,“你想去找他們?放棄吧,那些將軍的仇敵,要麼是位高權重,要麼是背景深厚。”程屠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若是先前的他,已經操著刀直奔那些人的家門了。

否管能不能成功,就是幹!

“有另外的人去做。”許雲深吃著菜,沒大喝酒。

楊市側目看了他一會,突然笑道:“我倒是想起來了,那丫頭有一個小情人,叫武平天,是不?北王,是有資格找麻煩的。不過北王是北王,他是他。更別說他現在都要自身難保,在軍中已經舉步維艱了。”

“也是悲慘的人啊,好不容易摘掉了廢物的頭銜,又被冷處理,長處還被別人學了去。就是那皇子陳語,如果不是他,現在統率禁軍的可就是那小子了。那樣可真是意氣風發啊……可惜的是,沒有如果。”楊市的目光陷入追憶,彷彿是對自己當初的抉擇後悔,然後又笑著搖搖頭,喝了口酒。

他看著許雲深,道:“說這麼多,你還沒自我介紹呢。”

“許雲深。”許雲深回道。

楊市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原來是你啊,你這個逃課王,半年來才來上我的課。哈哈,原來是你,你小子啊。嘖嘖,青山寺大弟子。”他嘆了兩句,口中唸叨著“大弟子”,手一抓,抓了個空,他不由不好意思地看向許雲深。

“……你是幾天沒吃飯了麼,小二,再來一份牛肉!同時再來壺酒!”許雲深無奈地再叫了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