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深呢?」池騫沒又抽了一口煙,漫不經心的抖了下指尖的菸灰,然後才抬頭看她,語氣慵淡,「重新招惹他,就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
眉心微跳,在男人目光冷漠的注視下,她再次扯開笑容,歪著腦袋反問,「不賭把大的,又怎麼對得起這過去的四年呢。」
池騫沒看了她兩秒,沒再說話,言晏也沒打算再和他廢話,抬腳就從男人身側走過。
「是對不起這四年,」低緩的嗓音忽然從身後傳來,池騫沒注視著女人停下的身形,微眯起眸平緩的道,「還是對不起你們那個死去的孩子?」
大概是長時間無人居住,從外面看進去關園內一片冷清,四年時間,物是人非。
夜色淒冷,涼風拂過女人冰冷的臉頰,一遍一遍颳得面板生疼。
她視線有些恍惚,淡淡的笑,「我姑姑生前一直說,這世上是存在報應這種東西的。」回過身來,眼角眉梢都挑著涼沁入骨的笑容,「我現在好像知道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她不報仇,他們又怎麼會得到報應。
菸蒂落在腳下,被鋥亮的黑色皮鞋碾滅,「所以,南深也在你復仇的一環裡,」他看著女人漆黑泛著冷意的眸,「是麼。」…
從關園出來的時候,門口的車已經從保時捷變成了世爵。
言晏看著駕駛座上的林秘書,沒有過多猶豫就上了車,剛關上門,屬於男人的外套就包裹了過來,「怎麼穿這麼少?」
分明就沒打算進晚宴廳,她還特地挑了件晚禮服,大半片肌膚都露在空氣中,涼得嚇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話剛說到一半,她就猜到大概是池騫沒離開後就給他發了訊息,閉上眼諷刺,「你們兄弟兩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惹人討厭。」
那神情裡的厭惡比珍珠都真,聶南深似乎都已經習慣,淡淡的笑,「去我那兒?」
「我累了。」
她撇過半邊臉,從上車開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聶南深看出她心情不大好,也沒強求,給林秘書報了公寓的地址後就沒再開口。
他看著女人安靜閉目的側臉,車外掠過的光線偶爾灑在她臉上,恬靜卻又透著明顯不健康的白,然後視線緩緩向下,最終停在女人被衣服蓋住腹部的位置,平坦得彷彿從未存在過一個生命。
「宋秘書可以借我嗎。」
視線重新落回了女人臉上,她已經睜開了眼,「你也知道,我身邊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
「包括我?」
女人只是看著他,那眼神寡淡得彷彿一杯白開水。
聶南深曾經覺得,明著來的恨意,總比表面看上去的雲淡風輕要好上許多,這個話問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好,」他淡淡的笑,「累了就睡會兒。」
說完在女人額上親了下,親暱的道,「到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