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甫看到那些戰死的將士屍體的時候,他翻身下馬走到一具屍體旁,像攙扶活人一般把那具屍體攙了起來。
這具屍體是個年輕甲士,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本是大好年華卻把性命丟在了這裡。
韓林甫攙著屍體向軍陣中央走去,將屍體平放在地上後,他吃力的俯下肥胖的身軀,替這位年輕甲士整理起他身上的甲冑,最後韓林甫伸出手緩緩合上了年輕人寫滿恐懼和不甘的雙眼。
他緩慢起身一臉悲慼高聲說道:“今天戰死的兄弟不知是誰的兒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孩子的父親,他們死在了異鄉,是我老韓的責任。
“以後他們的孩子就是我老韓的子嗣,他們的爹孃我老韓也不會坐視不管,只要我老韓還在位,就一定負責到底!。”韓林甫越說越激動,離他近的將士們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淚花。
將士們有的在為傷員包紮傷口,有的在打掃戰場,將袍澤的屍體分辨出來,只要是活著的新韓將士聽到韓林甫的話無不動容,紛紛誇讚起這位身先士卒又禮賢下士的君王。
“打仗就是你死我活!他們今天作戰勇猛悍不畏死,他們是為國捐軀!無論是活著的還是已經逝去的,你們都是我新韓朝的好兒郎!”
“但這場仗還遠沒有結束,如今袍澤們屍骨未寒,敵人猶在,你我還活著的人當如何!?”因為太過激動,韓林甫的臉上肥肉亂顫,卻沒有人會覺得可笑,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氣勢驚人。
“報仇!”
“袍澤們不能白死!把敵人通通斬殺!”
“獅吼營不是軟柿子,一定要讓這貪狼營血債血償!”
...
將士們群情激奮,都紅了眼睛,高呼復仇的口號。
韓林甫拔出歸墟刀振臂高呼道:“沒錯,我們要報仇,我們要贏得最後的勝利!我們勝利後要把逝去的袍澤們帶回家!!!”
宣大有同樣舉起手中戰刀高呼一聲:“殺!”
“殺!”“殺!”“殺!”…
將士們無論受傷與否都開始振臂高呼,聲勢震天。
吃了大虧的獅吼營將士,原本已經低落計程車氣被韓林甫再次點燃起來。
獅吼營將士們一邊救治傷兵、挑揀屍體,一邊小心戒備著貪狼營的再次奔襲,不過貪狼營並沒有再次出現。
韓林甫將兩位獅吼營將軍叫到一處遠離戰場的地方。
這兩人一位是獅吼營統領宣大有,另一位是司馬官陳向。
韓林甫先是對陳向說道:“那些被斬殺敵軍的戰馬俘獲了多少?朕怎麼沒有看到。”
陳向立刻下跪,臉色難看說道:“陛下,那些靈馬頗有靈性,即使主人戰死了,也全都隨敵軍跑了。”
韓林甫一臉不可置信說道:“一匹都沒有抓到?”
陳向沒敢抬頭,有些顫抖說道:“陛下,戰局混亂,實在沒有精力去抓捕那些靈馬。”
韓林甫大怒,一腳將陳向踹倒在地,憤然說道:“真是廢物!”
陳向從地上爬起來再次跪倒在地,滿臉愧疚默然不語,
韓林甫穩定了一下心神,語氣平和了許多說道:“也不全怪你,一會吩咐下去,再次交戰的時候不僅要斬殺敵人,那些靈馬也不許再放走,如若不然,朕拿你是問!”
陳向立刻千恩萬謝,領命離去。
“朕的好馬啊,奶奶的!”陳向走後,韓林甫再次一臉惋惜模樣,好像個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宣大有見狀立即說道:“陛下,如今星河宗高手都在開元城內,那些七殺營騎兵不可能就此離去,一定還有機會俘獲靈馬。”
韓林甫幽幽說道:“朕知道,媽的還得等。”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星河宗貪狼營可以說是精銳中的精銳,為何我方在勝券在握的情況下還要藏拙?而不一鼓作氣滅了他們?”宣大有疑惑問道。
韓林甫終於不再一臉憋屈,恢復平靜說道:“我新韓獅吼營雖然精銳,不過中原大陸平靜太久了,就連各國邊境都沒有什麼大的摩擦。”
“我朝也沒有經歷過大的戰事,尤其是這群小崽子們都沒有打過敗仗。說白了,這些所謂精銳在我們那個東征西討的年代都是新不入流的新兵而已。”
“沒經歷過挫折,不經歷生死如何成為百戰之師?今天的貪狼營正好成為我獅吼營的磨刀石,經此一役的獅吼營才能成為新韓逐鹿天下最為鋒銳的刀!”韓林甫身上流露出一股霸氣,眼神燃燒著炙熱的火焰,火焰的名字叫做野心!
宣大有聞言炙熱的眼神中暗藏恐懼,這上萬將士的犧牲居然只是這位野心勃勃的君王在練兵而已,如此鐵石心腸可與他在將士們面前表現的形象完全不同。
“陛下,接下來我軍該如何?”宣大有穩定心神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