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幾乎憋不住了,眼角紅紅的,要哭的樣子。
朱德康擺擺手道:“還不趕緊去水上派出所那邊把潲水運回來!?”
莊嚴一聲不吭,拿走自己掛在單槓旁邊的作訓服穿上走了。
剛才他曾經有那麼一點點衝動,曾經想過要反駁朱德康。
朱德康的話,句句都太傷自尊心了。
可是到了最後還是忍住了。
倒不是因為面對的是朱德康這種五年兵,而是莊嚴自從上次和陳清明的衝突之後已經變得穩重了不少。
有些事,一時衝動做了,也許會傷害道自己不想傷害的人,過後也許會後悔,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吃的。
三思而後行。
他現在已經略微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當飼養員很空閒,每天打掃一下豬圈,餵飽那十條腰圓膀闊的畜生,剩下的時間完全空白。
在小平房裡和朱德康待了不到一個禮拜,莊嚴覺得自己閒得身上快要長出狗尿苔了。
於是,得了空的秦飛還是自己去訓練場。
先是找一排的老朋友們聊天,不過別人訓練緊,沒誰比他有空,聊幾句又要訓練。
陳清明和牛大力就不用說了,每次看到莊嚴都一副殺父仇人的模樣,目光裡都是刀劍,恨不得生吞了莊嚴。
這種不死不活的日子就像沉重的石頭一樣,無時無刻都在壓迫著自己的神經,讓人想要發瘋。
為了讓自己的情緒得到發洩,不讓自己真的憋成神經病,莊嚴還是堅持每天自己訓練,並且為自己訂了個訓練計劃。
早上集合解散後,炊事班的人都回去做飯,他自己衝兩趟山頭,然後回來到豬圈的器械場邊拉單雙槓,中午別人休息,他又跑去排放後面扛一箱手榴彈教練彈,在訓練場上一次接一次地投。
唯獨讓莊嚴最痛苦的是無槍可用。
現在各個作戰班排早已經開始專業訓練了,步兵的專業五花八門,分為自動步槍手、輕機槍手、狙擊步槍手、40火箭筒手和60迫擊炮手。
炊事班除了鍋就是自動步槍,平日裡炊事班長李闖成又不組織訓練,炊事班的槍都放在連隊的槍庫裡,封著油,保養的亮晶晶的,沒摸過幾次。
莊嚴只好厚著臉皮去找李闖成,讓他幫自己拿槍。
李闖成看怪物一樣看著莊嚴,半天沒緩過勁頭來。
“莊嚴,我說你就別折騰了,你說你天天這麼訓練,影響不好!”
影響不好?
莊嚴頓時懵了。
“班長,為什麼影響不好?”他問。
李闖成一副便秘的模樣憋了半天,似乎有難言之隱,最後一擺手道:“你想想,咱們炊事班本來除了連隊組織的統一訓練之外,平時都不碰槍,你這一來就要碰槍,你倒是爽了,可是炊事班這幫兄弟咋辦?不去,好像顯得自己很懶惰;去吧,你說說,咱們又要煮飯又要訓練的……其他同志有意見……”
不過,還沒等莊嚴從李闖成那裡磨到一把自動步槍出來搞訓練,炊事班裡又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