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明指了指莊嚴說:“這小子,害得我連飯都沒吃……氣死我了。”
周湖平轉頭看看一臉狼狽的莊嚴,又回頭看看羅小明,說:“行了,我看也差不多了,對了,我剛好有事要幾個公差,你將他給我,把武器裝備拿回去,順道給我再叫兩個兵,帶上鐵鍬到家屬院來。”
羅小明問:“啥事?”
周湖平說:“還不就是家屬院新分給指導員的那個破房子?陳指轉業也有半年了,那個破房子牆上都長草了,我得找幾個人來修修,要不,到時候指導員家屬來探親,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
羅小明點了點頭說:“行,我知道了。”
周湖平說:“趕緊點,你也別在飯堂裡吃剩飯了,來我房子這裡,中午有好菜。”
羅小明呵呵笑了一下,對莊嚴招了招手:“過來!”
等莊嚴到了身邊,又沒好氣道:“把槍和裝具都給我,你跟隊長走。”
莊嚴如逢大赦,趕緊將東西都交給羅小明。
羅小明騎著那輛破爛腳踏車走後,周湖平大量了幾下莊嚴,問:“犯了什麼錯?被班長罰?”
莊嚴勾著頭,看著地面,很不好意思說:“我……”
一下子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說自己裝中暑?
還是說自己跑五公里抄近路?
周湖平看到莊嚴的窘樣,笑了笑說:“行了,走吧,跟我去家屬院,總比你挨罰好,對吧?”
莊嚴猛地點頭。
他確實被罰怕了,從早上到現在一點多了,飯都沒吃上不說,還跑了幾十公里。
跟著周湖平從大隊部旁邊的小路進去,穿過兩排榕樹,很快,家屬院的十幾個平房就出現在眼前。
教導大隊的家屬院,莊嚴直來過一次,還是去砍柴的時候路過朝那邊瞄了一眼。
這裡有十幾座小平房,破破爛爛的,都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築,牆面暗黃並且牆根都發綠,長了青苔。
一看就不是什麼舒適的地方,好就好在環境十分清幽,周圍青山綠水,有樹有小溪,夏聽蟲鳴,冬看落葉,倒是挺美的一片世外桃源。
教導大隊的軍官家屬,無論是隨軍還是探親,暫住還是常住,都在這裡落腳。
莊嚴第一次和周湖平走得如此近,這人看起來倒也沒多少架子,走著走著,還忽然從自己的兜裡掏出煙給自己遞了一根。
“你抽菸的吧?”
軍官給自己遞煙,在莊嚴的軍旅生涯裡這是頭一遭。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接還是不接好。
“我的家香菸,不貴。”周湖平說。
不接是不成了,莊嚴只能接了,接過來一看,是一種叫白沙的香菸,以前根本沒抽過。
周湖平又給他點了火,莊嚴誠惶誠恐地抽著,跟在周湖平屁股後頭一直進了家屬院,一直到了一個小平房前才停住。
平房前的水溝旁,一個下士手裡拿著一把菜刀,蹲在一塊大石頭旁,大石頭上鋪著一塊木板,板上是一條好幾斤重的大鯉魚。
莊嚴認出,這是中隊的文書,叫廖晃。
“班長好!”莊嚴立正站好。
廖晃正拿著刀伺弄著那條魚,忽然被莊嚴喊了一聲,猛地抬起頭來。
“我艹!沒看到我在殺魚呢!差點嚇得我把自己的手指都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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