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湖平眉頭一皺,問:“大隊長昨晚查崗了?”
通訊員說:“是啊!他去查崗了。”
周湖平心頭一動,又問:“你知道他去哪個中隊查崗了嗎?”
通訊員搖頭說:“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昨晚我看到他去查崗了。”
周湖平想了想說:“行,我上去找他,他在自己的辦公室是吧?”
每個大隊主官只要值夜班,都會在辦公室裡睡覺,說是辦公室,實際上又是寢室。
篤篤篤——
教導大隊大隊長溫志興在自己的房間一角支起的臉盆裡洗臉,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他頭也不抬。
周湖平推門而入,站在門邊,立正站好,就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怎麼了?今天這麼安靜,可不像你三中隊長周湖平嘛!”溫志興抹了一把臉,從毛巾裡側起頭,掃了一眼周湖平,“你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
周湖平說:“大隊長,我知道錯了。”
“錯?”溫志興擰乾毛巾,把它掛在銅架上,端著洗臉水朝陽臺走去。
“大隊長,我來我來。”周湖平快步上去,要搶過溫志興的臉盆。
溫志興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側過身檔住周湖平,說:“你周隊長可不是我的勤務兵,沒必要獻殷勤,我還是自己倒吧,就你那毛手毛腳的樣子,我怕你淋死我那些太陽花呢。”
說完,出了陽臺把水倒在花壇裡,回到了房間放好臉盆。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什麼事?”大隊長一邊說,一邊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點了根菸,又舉起煙盒,朝周湖平示意了一下,“來不來一根?”
“不了。我現在抽啥煙都抽不進去了。”周湖平說。
溫志興哈哈大笑,說:“你周湖平平時不是說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人嗎?怎麼今天慫了?”
周湖平一臉難看,想了想才道:“大隊長,我中隊昨晚的崗哨丟了一把槍,所以……”
“丟槍?”溫志興撇了撇周湖平,“那你周隊長可是要小心了,這是要負領導責任的。”
周湖平心裡已經明鏡似的,在樓下聽到大隊部通訊員說昨晚溫志興查了崗,他心裡也就有數了。
教導大隊崗哨不是一個兩個,從大門到各中隊,再到每個中隊的武器庫,都有值班崗,營區內還有遊動哨。
即便一箇中隊的崗哨失誤,也絕對很難潛入教導大隊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槍拿走。
剛才自己是急昏頭了,這細細一想,才悟出其中奧妙。
槍,估計這會兒是在大隊長溫志興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