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只是一個班長,現在,他已經是一團之長。
麾下這千名士兵,就是自己無往不利的武器。
莊嚴和戰友們瘋狂地往東風軍卡的車廂上裝載沙袋,每一個沙袋兩百斤,一輛車很快就被塞滿,接著又是下一輛……
等十臺車裝滿,莊嚴感覺自己的手都再抖。
剛才用力過猛,而且持續時間太長,已經達到了人體的極限。
“大嘴,累不累。”
莊嚴側頭看了一樣自己身旁的王大通。
王大通咧嘴露出招牌式的笑,說:“累不怕,就怕堵不上這個口,堵不上,這周圍幾十公里都得完蛋!”
“管他個娘!幹就是了!咱們這裡四百多人,加上272團和塔山團,至少兩千多人在這裡,就是用人填,也可以填掉這個決口!”徐興國此刻一副隨時拼命的模樣。
“對,幹他孃的洪水!”
另外幾個士兵附和著。
卡車又開始排著隊,慢慢從遠處爬上了大堤。
又一次玩命的自殺式行動開始了。
數千雙眼睛全部落在那支車隊上。
車輪每前進一圈,都彷彿壓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老百姓悄悄地指指點點,都在議論這些兵。
他們平常很少接觸軍人。
偶爾見到一兩個,也只是匆匆過客。
而這一次,是他們首次如此近的距離和部隊的官兵面對面。
那天,在大堤周圍,過來搶險的兩千餘名官兵給這附近所有村子的群眾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即便這場震驚中外的洪水過去後多年,回首往事,那裡的老百姓仍舊會豎起大拇指,說那些當兵的是“好樣的”。
第一輛裝滿了沙袋的卡車衝進了決口。
又是一個滿身泥漿的司機滾落在大堤上。
十幾噸的重量砸進水裡,濺起一根水柱。
很快,又是一輛卡車上來,衝下去。
一輛接著一輛。
所有人都看呆了。
水,似乎慢慢減弱了自己的猙獰。
“三中隊的黨員,都過來我這裡集合!”周湖平大聲嚷嚷著,手在空中不斷揮舞,彷彿搖著一杆旗幟。
教導大隊中隊裡的學員頂多是第二年兵,黨員的數量非常少。
但是,班長和區隊長清一水都是黨員。
周湖平面前,很快集合了38個人。
其中除了少數幾個第二年並兵的學員之外,其他都是軍官和班長。
“待會兒汽車全部下去之後,輪到我們上,咱們大隊的黨員組成突擊隊,負責將送到大堤上的沙袋扔進決口裡!”
周湖平面不改色,好像在佈置一項很普通的訓練任務。
可是,只要不蠢,都直到所謂的突擊隊是個什麼東西。
距離決口越近,越危險。
就像剛才莊嚴一樣,沒人直到決口的那塊地方倒地會不會突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