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頭皮一麻,只好站了起來。
“過來。”錢忠軍的臉上堆滿了奸笑。
等莊嚴來到面前,錢忠軍才道:“莊嚴,我留意你很久了。”
“啊?”莊嚴怔住了,“班長,我又不是女人,你留意我幹嘛?”
“呸!”錢忠軍說:“我不是那意思,我忽然想起來了,你的教案可是全區隊學員裡寫得最好的……”
莊嚴這回算是徹底明白了。
司馬昭之心吶!
八班長錢忠軍這是要將自己往火堆裡推呢!
其餘所有兵都悄悄地偷看莊嚴,幸災樂禍的捂著嘴。
“班長……我那些教案都是七班長教導有方,算不上啥水平,糊弄一下教員可以,比賽嘛……”莊嚴立馬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我看不行,會丟我們區隊的臉。”
“不怕!丟也就是丟我的臉,教導員要罵娘,首先還是罵我對不對?”錢忠軍拉著莊嚴的手,自己拿著稿紙站了起來,將那玩意塞到莊嚴的手裡。
“班長,我真不行……”莊嚴還想婉拒。
錢忠軍的臉一拉,長了。
“怎麼?不聽我這個當班長的話了?我是班長,這是命令,也是政治任務!你必須服從命令,也必須有政治敏感性!還有,明早交給我,交不出來,你看我不罰死你!”
說罷,自己坐回板凳上,一揮手,喜滋滋地說:“去吧,抓緊時間。”
莊嚴只好回到自己的床鋪前,坐在小板凳上,拿著筆咬著筆頭,看著面前空白的稿紙,腦袋裡一片漿糊。
王大嘴在旁邊的小板凳上笑得最能看到一張堆滿黃牙的大嘴,說:“莊嚴啊,你是咱們區隊的人才,這種重任非你莫屬。”
“滾!”
“我記得你上次不是說過,你小學時代作文挺厲害的嗎?”王大嘴說:“你就當是小學生作文來寫。”
“滾!”
莊嚴痛苦地撓了撓自己根本抓不住的頭髮。
這話自己真的說過,也是事實。
活了十八年,誰還沒點輝煌歷史,沒點高光時刻?
不過,那不過是小學三年級的六一徵文比賽,莊嚴那篇所謂的獲獎作文,還是高仿了人家朱自清的《背影》,也就是子弟學校那種破地方沒啥人才,這才矮子裡面拔高佬,選了自己這篇也叫《背影》的作文當優勝獎。
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老黃曆了,跟現在這個“愛國、愛黨、愛軍”的主題徵文難度係數不在一個檔次上。
頭皮都撓得雪花一樣落下,莊嚴還是沒在紙上憋出半個屁來。
突然,身後傳來了張和平的聲音。
“你在寫演講稿?”
莊嚴猛地回頭,果然看到張和平用毛巾一邊抹著溼漉漉的腦袋一邊低頭看著自己。
他只能點頭:“對,教導員下令了,十一國慶,每個區隊都要寫個文章上臺朗讀,班長讓我寫,可是我可沒那尿水。”
張和平笑道:“要不要我幫忙?”
莊嚴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左右看看,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裡。
“區隊長……”
“我現在還不是區隊長。”
“那……”
“你叫我老張好了。”
“好吧,老張,你會寫?”
“會,我當然會。”
張和平的回答十二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