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個自己曾經看不起的城市兵如今也非吳下阿蒙了。
他改變策略,不再和莊嚴拼拳頭,而是上去摔跤。
倆人都是半斤八兩的水平,一會兒你將我扳倒,摁在水裡喝幾口河水,一會兒我又將你扳倒,灌你幾口水。
兩個沒有受過專業捕俘訓練的步兵在水裡完全靠力氣和蠻勁發洩自己的不滿。
最後,還是在附近經過的其他中隊學員發現有人在這裡打架,結果喊了起來,剛好王大嘴帶人經過,發現了在河裡廝打的兩人。
王大嘴和嚴肅帶著七班的學員跳下水裡,幾個人抱住一個,生生將兩人分開。
即便分開了,倆人還是不停咒罵對方。
最後,徐興國彷彿崩潰了一樣,突然大聲吼道:“莊嚴,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我徐興國的戰友!不是我的兄弟!永遠!永遠——”
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好像用盡了全身的氣力,要將什麼東西撕裂了似的。
說罷,他直接朝著抱住自己的人大喊:“放開我!讓我走!”
等眾人鬆手,他轉過身,擦了一把嘴角上的血,佝僂著腰,彷彿大病了一場似的朝岸邊挪去,上了岸,脫下了上衣拿在手裡,頭也不回朝三中隊的營房方向走去。
莊嚴也不再掙扎,站在水裡靜靜看著徐興國離開。
冰冷的河水將莊嚴泡成了落湯雞。
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氣的,莊嚴渾身都在顫抖。
直到看不見徐興國的背影,大家才鬆了手。
“艹他媽的!”
莊嚴一腳將水提起一米多的水花,嘴裡憤怒地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誰……
往回走的路上,王大通一直幫莊嚴檢查身上是不是有傷。
都是一些擦傷,並沒有大礙,只是手背不知道被啥割了道口子,呼呼地冒血。
王大通在路邊找了點野生小菊花,放在嘴裡嚼碎了敷在傷口上。
嘴裡不停地說:“你看看,你看看,你們倆……何必呢!”
走了一會兒,莊嚴忽然停住了腳步,對王大通說:“你們先走吧,我去辦點事。”
王大通愕然道:“你還想去幹嘛?別做傻事。”
“少來!”莊嚴說:“你還怕我自殺啊?我才不會,我連結婚都沒結,怎麼捨得死?我去一趟家屬院,不是回隊裡,徐典型那個白痴是去了中隊,我們倆碰不到一塊。”
說罷,朝相反方向大步離開,很快消失在林蔭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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