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父親的確喜歡沒事喝兩杯,這幾乎是一種習慣……
莊嚴聽了,頭皮一麻。
自己當兵前就已經出事了?
這麼說,父親是知道自己有了這種病,才執意要送自己去當兵?
這……
真的將自己瞞得好苦啊!
王曉蘭繼續道:“他後來跟我商量了,說這病很容易就會轉化成肝癌……”
說到這,停下來,看著莊嚴道:“兒子,你爸是真的很愛你,只是他不懂怎麼表達,他不是那種事事都能體貼入微的人,所以你不能老說他不愛你,說自己是撿來的,這很傷他的心……”
莊嚴只能點頭,事到如今,就算莊振國和自己之間有著再多的分歧,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氣他了。
“行,媽我知道了,往後我不會這樣說了。”
王曉蘭又說:“我本打算將這事告訴你,可是你那時候天天到處玩到處跑,十天半個月都不回家一次,我也沒機會。後來你爸說了,他說你這樣下去,非得廢掉,他說自己萬一真的出事不行了,也就沒人能管得了你了,所以想到了送你去當兵……”
“可是送你去當兵,他知道你肯定不願意,所以才騙你說是為了安排你將來的工作,讓你去當兵,還說給你調動到後勤部門……”
“我知道了。”莊嚴苦笑著搖搖頭,“我當時真的覺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給你們寫信,都不回。”
莊嚴想起新兵連的那段日子,天天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可是如今他發現自己根本一點不為這事恨莊振國了。
之前在新兵連,他在心裡可沒少詛咒自己老爸。
“那是你爸不讓。”王曉蘭的答案果然和莊嚴想象的一樣,“他怕給你寫信之後你會更加以為自己有所持,不安心訓練,所以乾脆不給你回信,要回也是讓我簡單寫幾個字……你爸,就是這種性格……”
莊嚴忽然想起一件事,說:“可是我班長是怎麼和我爸聯絡上的?”
王曉蘭說:“你第一次寄信回來,你爸看了之後發了一場大火,說你沒出息,可是之後又擔心你在部隊會真的受不了做傻事,所以就根據你信提到的地址和名字,給你班長寫了封信,裡面將自己的情況和你的情況都說了,以一個老兵的身份請求他看著點你,不要讓你做一些出格的事,如果有什麼事,儘量多多教育為主。”
莊嚴這才恍然大悟。
自己在新兵期間表現真的不是一般的垃圾,而尹顯聰卻對自己似乎有意維護,下連隊又把自己要到了一班去,和陳清明打架的時候還維護著自己……
這一件件事串起來,莊嚴之前一直以為是尹顯聰對自己看對了眼,如今才知道,是父親請求尹顯聰好好地培養自己……
莊嚴覺得胸膛裡有團東西塞住了氣管,讓呼吸變得有些艱難起來。
一直以來,似乎自己對父親做得真的有些過分了。
自己過往在莊振國面前說的那些話,現在想想,對於一個父親來講,聽了自己兒子的這些叛逆的話,是多麼的傷心……
一絲愧疚,開始慢慢爬上了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