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所以集團軍的意思是,暫時凍結1師人員調動。”
說罷,雙眼微微抬起,盯著面前的莊嚴。
莊嚴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問道:“凍結人員調動?意思是我們不能留在教導隊了?”
周湖平艱難地點了點頭,說:“很抱歉,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因為裝甲化涉及到新型戰車和武器等等裝備的配發,還有就是裝甲化部隊的編制上和摩托化有著很大的差異,師裡對於怎麼改編的問題暫時有著很大的爭議,在沒有最終的方案之前,所有的調動都會被停止。”
莊嚴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片刻後,他問:“隊長,是不是要我走?是的我現在去準備東西。”
周湖平說:“我想你聽完另外一件事,再下決定。”
莊嚴問:“什麼事?”
周湖平說:“說起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難為情。
雖然作為面前這個士兵的上級,他完全有軍事權對莊嚴下達命令。
只不過,他不希望用命令的形式來達成最終的目的。
畢竟,是自己虧欠了這個士兵在先。
“四天後,新兵就要報到了,和往年一樣,直屬隊的新兵營設在教導隊,現在教導隊面臨的最大的問題是,如果你們都走了,教導隊的班長骨幹不足以應付新兵營,如果從工兵連或者偵察連抽調班長,在訓練質量上當然也是比不上教練班長的,所以……”
莊嚴明白了。
這是周湖平要自己暫時留下。
“隊長,那麼我帶完新兵之後,是不是還要回連隊?”
周湖平點了根菸,搓了搓手。
這是個艱難的回答。
因為自己的想法本身就很自私。
從教導隊的訓練質量著想,的確將莊嚴這些教練班長留下來訓練新兵是最合適的,只是自己根本很清楚,凍結調動不是一兩天的事情。
等師裡通盤考慮了兵役制改革和新裝備配發、部隊改編等等問題之後拿出最具體的改編方案,至少是半年後。
新兵營三個月就結束,剩下這三個月,由於莊嚴等人的編制根本不在教導隊,所以必須回原連隊報到。
即便將來自己能夠重新申請讓直屬隊和師裡同意將這些班長再調上來,也是後話了。
留在教導隊擔任教練班長的學員,連隊本身就有看法,讓他們回去?
那種處境簡直無法想象。
“新兵營結束之後的事,我無法回答你,我只能保證我會盡力將你們調回教導隊,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你願不願意留在教導隊帶新兵,然後……”
莊嚴說:“然後回老連隊?”
周湖平說:“也許需要回去一下,不過我說了,一定會爭取重新將你們調上來。”
說完這番話,周湖平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無恥。
不過,作為一箇中隊的主官,從大局出發,他不得不為未來三月的新兵營訓練質量考慮。
“好吧,我暫時留下,服從任何安排。”莊嚴站起來,向周湖平敬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
周湖平沒料到談話居然會如此順利。
之前,他徵求過幾個今年留隊的教練班長的意見,大部分都是要求馬上離開。
沒想到,莊嚴這個連軍校都不想考的人,居然選擇了義務留在教導隊當新兵班長,而且要接受新兵營解散後被遣返原連隊的不公平待遇……
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走到小會議室的門邊,看著樓梯口,聽著莊嚴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樓下,忽然感到一陣欣慰。
“這屌兵,真不賴……”
他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