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蛋楊新豐只好灰溜溜回到二班的地盤上,委屈地提著桶,出門洗臉刷牙去了。
牛大力倒是對莊嚴的藥水挺感興趣。
他這人倒是比徐興國要來得耿直,從前他當班長莊嚴當兵的時候,倆人關係並不好。
可現在,牛大力彷彿把什麼都忘了,當年的恩怨早就拋諸腦後。
現在,他跑到了莊嚴的身邊,試探地問:“莊嚴,你這藥水好像挺管用啊,哪來的?祖傳?”
莊嚴笑了:“什麼祖傳,我家可沒那本事,是教導隊一個練武的戰友給我的。”
牛大力靠在床架邊,猶豫了一陣,問:“我說……”
“一班長有啥你就直說。”莊嚴猜到了牛大力的心思,說:“是不是想要藥方子?”
牛大力雙眼一亮,猛地點了好下腦袋:“對對對,就是想問你要個方子。”
“我當時啥呢!”
莊嚴故意朝徐興國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回過頭又對牛大力說道:“行,我待會兒泡完腳,馬上把方子寫給你,其實不就是個方子嗎?哪個班長問我要,我都給,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記住啊,要就直接來問我拿——”
他故意將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拖得長長的,直到確認徐興國已經明明白白聽清楚了,這才回過頭去泡腳。
果然,徐興國立即受到了刺激,拿起桶,扯下掛在床腳的毛巾,轉身出了排房。
牛大力不解道:“我說這個二班長,整天像吃了槍藥似的,都快爆炸了吧。”
早上的時候,按照張建興的指示,連裡果然組織了一次實彈射擊。
對於趙富貴、方大寶、陳軍、吳向上之類的第二年老兵來說,莊嚴到不擔心他們的成績。
他們好歹也受過一年的訓練,再爛只要補補課,總能跟上。
最擔心的就是新兵蛋梁浩,還有那兩位班裡的“神仙”了。
去領了槍,還沒出發之前,莊嚴專門找了這仨來問話。
“一練習,穩住氣,我要求不高,優秀就好。”莊嚴掃了一眼蹲在自己身旁的三個人,說:“這個,有信心嗎?”
韓小北說:“班長,你平常不都檢查過了嘛,還不放心?”
他說的是莊嚴透過可以卡在機匣蓋上的檢查鏡,對他的瞄準擊發狀況進行過檢查。
莊嚴說:“你記住一點,實彈射擊和空槍瞄準,永遠是有區別的,別以為自己練了個把月就很牛逼。說實在的,一練習你們打個優秀,二練習你們能平均良好,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曾建說:“好激動啊,這可是我第一次打自動步槍的實彈,從前我只試過打了幾次手槍。”
“手槍比步槍難打多了。”莊嚴說:“老曾,你好歹也是總部的兵,說實話吧,你可別丟你們首長的臉,你要是打不好,或者鬧笑話,人家怎麼說,哎喲,這就是某某首長的兵,看來首長身邊的人都不行啊!如果真這樣,你看看你自己的面子往哪放吧。”
曾建說:“你放心,我知道要臉,好歹當了七年兵,說實話,我可不想在一堆列兵上等兵面前丟臉。”
“恩,這就好。”他又問:“來這裡一個月了,你有啥不習慣的要跟我說。”
“不習慣?”曾建想了想,說:“是有點不習慣。”
“什麼不習慣?伙食?生活條件?訓練強度?”莊嚴覺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三點。
曾建搖頭道:“不是,說實話吧,是對基層的軍官不習慣。”
“對軍官?”莊嚴眉頭皺了起來,:“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