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扭頭對韓小北他們說:“往後每個禮拜,來這裡一次,我請客,就當做是一項訓練,咱們是野戰軍,在野外如果沒有食物,那是什麼都得吃的,你們沒有任何的藉口挑食。”
說完,走到了韓小北身後,拍了幾下他的背,說:“蛇和老鼠不可怕吧?你看,你都把它們吃進肚子裡去了,你剛才如果不知道那是老鼠和蛇,現在你覺得你還會吐?我想你會覺得非常好吃,還會將碟子都舔乾淨,說到底,蛇也好,老鼠也好,都不過是心理關,過了就沒事了。”
韓小北哭喪著臉,說:“班長,我能不能用五公里換一次免吃這些東西的機會?我實在……接受不了……”
莊嚴不容商量道:“不行,你以為你想免救免啊?你知道一桌這菜得多少錢嗎?要不是為了你們這些膽小鬼,要不是當了你們班長,我犯得著嗎?給你們吃你們還嫌棄,我要是在連裡喊一聲說請客吃這個,五分鐘內就能擺上五六桌。”
想想又道:“你要不吃也行,哪天你不怕蛇不怕老鼠了,我就不請你吃了。”
韓小北搖著頭,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從那天開始,在莊嚴的任職期間,三班每個禮拜都要去一次明記,每次都要點蛇蟲鼠蟻,只不過,是換個炒法而已,也許是椒鹽,也許是醬爆,又或者紅燜,再不濟就扔湯裡,燉成了湯……
除了老家本來就有吃這些野味風俗的方大寶之外,其餘人全都吃得心驚肉跳,比吃藥還要難受。
在莊嚴本來的預測種,韓小北是最難穿過心理關的人。
可是沒想到,他卻是最早的一個。
事情的起因莊嚴也是多年後才知道,在三班第一次吃完蛇蟲鼠蟻宴那天后的一個禮拜,某天晚上,莊嚴被叫到了連部。
他和張建興之間的一番對話,成了整件事的關健。
“連長,找我有事嗎?”莊嚴走到張建興的面前,敬了個禮。
張建興坐在辦公桌後面,在訓練計劃上劃了幾筆,然後蓋上鋼筆帽,指指前面的椅子。
“坐,是有些事要找你談談。”
說完,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放進抽屜裡。
莊嚴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關於上次射擊。
於是道:“連長,該不是為了上次實彈射擊的事情吧?”
張建興彎著腰在檔案櫃裡放檔案,聽到莊嚴問起這事,稍稍怔了怔,回頭對莊嚴說:“有關係,可又不完全是。”
終於放好了檔案,張建興直起腰,那起煙點了根,拿著煙盒朝莊嚴面前遞了遞。
莊嚴搖頭,笑道:“我戒了。”
“戒了?”張建興又是一愣,旋即笑了笑說:“好事,我也想戒了。”
噴了口煙,他說:“找你來是談談三班的人員安排,想聽聽你這個當班長的意見。”
“人員安排?”莊嚴愕然道:“連長,你該不是又想給我加插什麼鬼神仙兵吧?”
張建興搖頭道:“莊嚴,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難道你覺得我專門讓你帶一個爛班,什麼兵都塞給你是因為對你有意見?”
莊嚴尷尬道:“沒沒沒,我個人沒這個意思。”
張建興點頭道:“沒有就對了,我對事不對人。另外,不是給你安排新人,是給你減負。”
“減負?”
莊嚴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詞,“減負”二字的意思實在可以有多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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