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絕望地看著車廂頂的篷布。
老兵們在車上走來走去,他們盯著每一個人,只要有人睡覺,立馬一腳踢過去。
不能讓隊員睡著,這就是維持這一種高壓的疲勞,不斷折磨著人的神經,令其崩潰。
莊嚴不想睡。
他倒不是不想睡,而是現在被冷水一泡,人反而暫時清醒了。
對面的老兵說:“誰告訴你倒吊喝不進水的?人的食道功能和升結腸有相似的地方,能把食物推向尾端。這個道理沒人告訴過你嗎?尤其像倒吊的水刑,為什麼難受?不光是那種溺水無法呼吸的恐懼感,還有就是不斷嗆進你的嘴,你的鼻腔裡的水,它會讓你腦袋發疼,覺得自己瀕臨死亡的邊緣……”
他說得繪聲繪色,令人彷彿身臨其境。
莊嚴愣愣地聽了一陣,忽然明白了。
就這個坐在自己對面的老兵,恐怕也接受過這種訓練,否則也不會這樣印象深刻如數家珍。
“老兵,你也遭過這種罪?”莊嚴忍不住問。
老兵嗤了一下,冷冷地打了個響鼻,說:“誰沒試過?大隊裡只要是特戰營連裡的兵都試過。你以為這是你的特殊待遇?”
有人跟自己說話,莊嚴覺得機會難得。
不能說話,也是一種折磨。
說話,容易發洩情緒,令人輕鬆下來。
這就是為什麼孤獨的人往往容易抑鬱,導致自殺的原因,因為無法排遣心裡的那種鬱結。
莊嚴這種屌兵當然不會抑鬱,雖然比別人遭的罪要多了不少,不過這不妨礙他給自己找樂子,順道打聽一下這個對自己來說十分陌生的反審訊訓練。
“老兵,最難受的是什麼?”莊嚴一臉小學生的謙虛和教徒般的虔誠,看著對面的老兵,說:“能不能透露點?就當幫下新丁戰友了。”
老兵左右看看,韓自詡在副駕駛,章志昂在最裡面,孫鴻漸沒來,於是收回目光,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莊嚴的身上。
“本來我還不搭理你們這些新丁,不過看你小子還挺有種的,昨晚到現在被整幾次你都沒?,那我就告訴你吧,待會比昨晚你們嘗試的水刑更難受……”
“何兵!你在跟誰說話呢?!”車廂最強面傳來了章志昂的聲音。
這個叫何兵的老兵趕緊住了嘴,轉向章志昂大聲道:“沒事,我只是看他吐得厲害,讓他躺下休息下。”
“躺什麼躺?不能睡,這是命令,何況很快就到目的地了,看著他們!”
“是!”
要到目的地了?
聽著章志昂跟何兵的對話,莊嚴趕緊伸頭朝外一看。
這一看,嚇了一跳。
遠處的群山環繞之中有個大水庫,在陽光底下波光粼粼,看起來,足足有幾十平方公里大小,連邊都看不到。
72小時……
什麼時候才算完……
莊嚴覺得自己又有些煩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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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月票,七百多了,離880張還是有些距離,後勁不足了,也好,還有一更就四更了,我就可以歇歇了,看來我的戰鬥力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