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依舊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位置——車尾的擋板邊上。
莊嚴很喜歡這個位置,在這裡,可以看到車外的一切。
不像在車廂裡的盡頭,那裡什麼都看不到。
為了這個位置,莊嚴每次都最早一個登車,最早一個佔領陣地。
他甚至有些得瑟,一開始,覺得自己每次都能找到這麼好的位置,是因為自己足夠積極,每次都早到。
後來發現,其實每個人都在讓著他。
“獵人”分隊裡的兵都直到莊嚴喜歡做車尾。
所以每次大家都在登車的時候故意慢吞吞的,讓莊嚴先上。
這一點,即便是和莊嚴鬧得不可開交的徐興國也在這麼做。
車子發動了,慢慢離開了營區。
莊嚴看著一切熟悉的景物在視線裡逐漸縮小。
排雷隊的大門口出處,忽然出現一個身影。
“莊嚴!”
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莊嚴渾身猛地一震。
抬眼望去,那是羅興。
羅興並沒有像影視劇那樣追上來,而是站在原地,旁邊是他的新婚妻子林麗。
“好好幹!當最牛計程車兵!你可以的!”
羅興的嗓子一向粗,以至於在遠處聽起來含糊不清。
莊嚴只聽到了最後的四個字——你可以的!
莊嚴揮著手,站了起來。
“班長!保重!得好好的!”
這就是倆人之間最後的對話。
沒有太多的悲傷離情,沒有太多的擁抱和哭泣。
完全只是兩句話。
一切要說,只能靠以後的通訊。
這就是軍人之間的友誼。
不會太矯情,可那種情義卻是生死之交。
大門不見了,羅興不見了。
莊嚴頹然坐回原來的位置上。
對面的蘇卉開看著莊嚴,手裡不斷檢查著自己那支95式,抬起頭笑著說:“別叫了,可以寫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