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不想讓任何人覺得自己在使用某種特權。
“喲,是文凱啊。”
許衛國看到滿身塵土的唐文凱,馬上招呼他進來。
“來,坐坐坐,喝口水。”
他起身給唐文凱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唐文凱站著,沒敢坐,有些侷促道:“大隊長,你現在是我的上級,沒必要那麼客氣……”
許衛國說:“按職務上說,我是你上級,但是現在你走進這門,我也沒把你當下級看待。”
他伸手在唐文凱的肩膀按了一下,又道:“坐。”
唐文凱知道坐下。
許衛國回到自己的椅子裡坐下,看著面前的唐文凱:“咱們哥倆也很久沒聊過天了。上次你爸走了只有,你有沒有聯絡過他?”
距離上次軍長來教導大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唐文凱居然奇蹟般地留了下來,熬過了兩次淘汰考核。
並且,最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唐文凱的成績一路高漲,現在居然已經排進了四班。
這可真是個奇蹟!
尤其對於許衛國來說,唐文凱出成績,他是全大隊裡最高興的那位。
一則唐文凱從前是自己的兵,自己的兵有出息,這大隊長當得也臉上有光。
看,我帶的兵!三十歲了,當營長了,還是那麼猛!
二則跟唐軍長也有關係。唐恆陽來找自己,顯然是覺得自己在唐文凱面前說得上話,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承認。
如果唐文凱能夠因為自己和他溝通之後而化解父子之間的矛盾,那絕對是好事一樁。
“給他打了一次電話。”唐文凱顯然還是不大願意提及自己的家事。
許衛國趁熱打鐵道:“你啊,還是別和你爸慪氣了,好歹他也是一個軍長,這都已經過來這裡找你,顯然是找臺階要下,這麼多年了,你老是跟他拗,也沒啥意思,不如就給他老人家一個臺階,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唐文凱點點頭。
其實倒不是因為許衛國之前和自己談過話的原因,之所以能想開,反倒是因為那晚和莊嚴傾倒了憋在心裡多年那堆苦水的原因。
細細想想,莊嚴的爸也當過兵,自己和他的境遇雖然不安全相同,可是也有些異曲同工。
經歷過戰火的軍人,身上的剛性太多,容易在現實生活裡變得有些過於主觀,說難聽點就叫做專制,說一不二。
但想想,這天底下有幾家軍人父子不是這樣?
兩代從軍,在部隊裡能混出點名堂的,誰身上沒點兒鋼火氣?
誠如許衛國所講,很顯然,父親這幾年似乎想開了,已經丟擲了橄欖枝,他作為一個軍長都能這樣,自己當兒子的,再怎麼說也不該繼續跟他對著幹。
“我跟他說了,過幾天不是有假期嗎?我打算帶老婆孩子回去家裡,讓他抱抱孫子。”
“這就對了了!”
許衛國大喜過望。
“對嘛!對嘛!這樣做才對!”
吃完了唐文凱的定心丸,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