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對那名打拳的新兵道:“徐興國,再來一個!給所有的新同志都看看你的本事!”
上尉顯然對這個叫做徐興國新兵十分熟悉,莊嚴覺得這應該是負責帶那批新兵的接兵幹部。
“是!我保證完成任務,首長!”
徐興國有些得意,一高興,行了個歪歪扭扭的軍禮。
“嘖嘖嘖!”莊嚴忍不住鄙夷地想:“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這特麼不是作弊嗎……”
他忽然明白了徐興國為什麼要去倉庫那邊轉悠,為什麼又拿走兩塊發黴的磚頭。
看樣子,接下來的好戲要登場了。
徐興國從地上拿起那兩塊磚頭,從表面上看,這已經清理乾淨的磚和普通的火磚沒啥區別,在場的人裡只有莊嚴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
果然,場中的徐興國把作訓帽往後一轉,將帽簷反轉,然後拿起地上的磚頭,煞有介事地紮了個馬步,大喝一聲,一手持磚,一手握拳,做了幾個運功的工作,然後猛地一拳揮出。
啪——
隨著一聲悶響,磚頭應聲而斷。
沒等新兵們歡呼,徐興國又拿起地上的磚頭,按在地上斷掉的半截磚頭上,手一劈。
啪——
磚頭又斷作兩截。
周圍的新兵們打雞血一樣拍起手掌,歡呼雷動。
莊嚴這邊的接兵幹部鐘山羨慕地看了一眼上尉說道:“不錯啊,老李你這次接了個好兵啊,這個兵,可以去偵察連嘛!”
“肥水不流外人田。”上尉笑了:“我早跟咱們營長說了,要去就去我們的八連。”
上尉叫李定,是三營八連的老資格副連長,參加過兩山輪戰,算是個實打實的英雄老兵。
而三營八連是英雄連,曾被總部授予過“鐵八連”的稱號,是團裡響噹噹的尖子連隊。
李定又問鐘山:“這次聽說你去沿海發達城市接兵,比我去山旮旯裡接兵要強多了吧?”
“咳——”提到這次接兵,想起這次自己接的這批城市兵,鐘山的臉綠了。
鐘山是農家子弟,在潛意識裡他就對城市兵有些偏見。
在他看來,城市兵都不過是來部隊裡鍍鍍金,因為政策問題,他們回去是有工作安置的,那可是鐵飯碗,所以沒人願意在部隊裡吃太多苦,而且一個個到了兵役期滿,溜得比兔子還快,沒人想留在部隊裡幹。
可是農村來的兵就不一樣,部隊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很不錯,他們大多數願意在部隊裡幹一輩子,所以在訓練上自然要比城市兵吃苦耐勞多了。
看到鐘山的臉比灶底的灰還黑,李定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原因,他伸出手,得意地拍拍鐘山的肩膀:“沒事,也許是有金子你還沒發現。”
“得了吧,有塊鐵就算不錯了!”鐘山的臉更黑了。
李定愈發得意,回頭對著鐘山接的那批兵喊了一聲:“我們南粵省的新同志們,有誰出來露倆手看看!”
莊嚴這批全是沿海城市兵,說白了,沒一個能打的,更別說用拳頭開磚了,就剛才徐興國打的那一套長拳就沒一個會。
鐘山這邊的隊伍裡頓時鴉雀無聲。
贛西省的新兵臉上浮上得意的表情,喜滋滋看著對面的新兵。
南粵兵們一個個低下頭,心裡窩囊得要命,都是十八九歲的少年兒郎,血不比開水涼多少,可是偏偏技不如人。打拳吧,糊弄一下還行,開磚那可是硬功夫,不是說靠勇氣就能解決問題的。
“江湖賣藝的把戲有人信,這年頭,真是騙子多,傻子都不夠用……”莊嚴躲在隊伍裡,忍不住嗤之以鼻。
他的聲音不大,卻隨著寒風吹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
負責接兵的幾個軍官們紛紛將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誰?!”李定的臉虎了起來,“剛才是誰在說話?有本事歡迎出來表演一下!”
莊嚴低聲在何歡耳邊叨叨了幾句,然後撇了撇嘴,朝前走了一步,一副吊兒郎當的口氣道:“報告首長,我不是陰陽怪氣,我也可以開磚。”
待鐘山看清走出來的人是莊嚴之後,頓時嚇了一跳,忍不住呵斥道:“莊嚴,你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