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螢火蟲撲閃撲閃地飛了出來,在王府的花園中繞來繞去,一閃一閃的。此時是夏季,偶爾幾聲蟬鳴傳來,更添了夏夜的幾分靜謐。
丑時。此時人人酣睡。印月閣中墨綰離原本閉著的雙眼忽的睜開,如水雙眸透著警覺和狡黠。
她從床榻上輕輕地爬起身來,褪去身上的外衫,露出裡邊的一套黑色勾勒金絲邊的緊身夜行服。這身夜行服是她吩咐藍畫把皇上當初賞賜的綾羅綢緞做成的,當時藍畫雖不知墨綰離為何要做這身夜行衣,但也知道主子要做肯定有主子的道理,便噤口不問。
她的腳雖是傷的重,但對她來說這些傷還算不得什麼,更何況這是在沒有高科技的古代,並不會妨礙她的行動。但如若是在現代,那就另當別論了。
墨綰離把一把削水果的匕首藏在大腿的內側,再帶上繩索、火石、小刀、開門用的鐵絲,以便不時之需。隨後一個閃身,便隱到窗側,耳朵豎起來仔細聽了聽外邊的動靜,聽到印月閣門外侍衛的酣睡聲後,她輕輕一躍,便躍出了窗外。然後來到一處隱蔽的牆頭,輕鬆攀爬,靈巧的一個翻越,便悄無聲息地向王府南面弄柳所居住的冰清閣潛去。
在這沒有紅外線攝像頭,沒有熱感應器等高科技的古代,墨綰離如魚得水一般暢通無阻。
不一會兒,墨綰離便潛入了冰清閣。
此時月上樹梢,夜色濃郁,枝頭寒鴉長鳴。
墨綰離幾個回落,盤算好了方向,輕易避開了幾名守門的丫鬟和侍衛,如暢遊的魚兒般,靈動矯健地進入了弄柳所住的屋子裡。
她已經打聽過了,今晚那六王爺並不在王府上,所以她才會如此放心大膽地去弄柳的屋子。
屋子裡只燃著幾許蠟燭,床幔的輕紗被窗子吹來的夏風輕輕拂動,蠟燭的燭也隨風擺動。
弄柳在床榻上熟睡中,但就算是淺睡,墨綰離也是可以不驚醒她。
墨綰離悄無聲息地走到梳妝檯旁,開啟一盒看起來十分名貴且經常使用的胭脂,從懷中掏出一些被布包裹好的粉末狀東西,然後全部放了進去。再處理了一下那動過手腳的胭脂,使它看起來與原來一般。
這粉末可是她親自調製的,弄柳給自己動手腳的那盒胭脂毒性還要強。如果把這粉末塗在臉上,不出半盞茶時間,臉上便會疼痛難忍,並且伴著瘙癢,而且,臉部會腫大並伴著冒出綠色的小顆粒,如蟾蜍一般。這粉末最大的特點便是無藥可醫,必須要等到半年後才會慢慢的消退下去。
一切都做好之後,墨綰離警惕的看了看周圍,隨後再如風一般閃出了冰清閣。
輕輕地來,輕輕地走,留下一盒胭脂,請你笑納。
墨綰離躡手躡腳地遊走在一處花園,朝著自己的院子摸索去。
忽然墨綰離感覺到前方有人。她立即藉助著身旁的一個柱子閃進陰影中。收斂氣息,靜悄悄地隱藏。
無盡的虛空中,花園裡淡淡的花香縈繞,偶爾花叢中看到一閃一閃的光芒,柔和的月光覆蓋著來人的身影,來人的身上帶著清冷的氣息,他靜靜地站在花叢中,望著天上的明月。
墨綰離的眉目不禁地擰了起來,來人是誰?她站在柱子的陰影裡絲毫不敢亂動,屏住呼吸,心裡斟酌著該怎麼悄無聲息地從這裡逃脫。
她望了望那人背對著她的身影,一身青衣華服,衣襟上繡著一朵朵清蓮。那男子自顧自地看著月亮,似是沉思。
墨綰離不敢大意,她緊抿著唇,隨即望了望周圍的形勢,尋找出最佳的逃離方案。一直呆在柱子的陰影處躲避是不可能的,因為墨綰離靈敏的聽覺聽到了有一個腳步聲在她後方的不遠處響起,那腳步聲輕柔緩慢,步履步伐似女子。應該是一名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