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別隨遇而安的躺在天牢的地磚上。

雖然滋味是不怎麼樣，但如果能躲大白龍的憤怒，在這裡呆個幾千年也是不錯的。

反正她這修行的速度，呆哪裡都是浪費時間，完全不用擔心呆在天牢會妨礙她的修行。

子然跟浩銘剛才帶話過來了，大概意思是會說服龍祈來救她。

但被霖別委婉拒絕，她表示自己很喜歡這個新地方，勞煩他們二位不要跟龍祈說自己在天牢，最好能直接爛死在肚子裡。

天牢的夜晚很安靜。

霖別睡得很踏實，迷糊間，她夢到了白天見到的那個金光燦燦的男人走進她這個牢房內。

“你醒了？”

霖別連忙起來，把自己縮成一團，目光警惕的看著這個把她關進來的男人。

只見對方也不生氣，一味目光專注的看著她，“你的臉讓我想到了一個故人。”

“……”

“一個讓我又愛又恨的人。”

“是……誰？”霖別小心翼翼。

對方沒回答，反而嘆了口氣反問她，“你能理解被喜愛的人背叛的滋味嗎？”

霖別頓了頓，“那個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是紅狐狸夫子經常講的話，當然夫子是從來都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過。

“你不知道，你還小，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沒辦法說服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我那麼愛她，勝過我自己，可是她卻懷上了其他人的孩子。我給了她很多機會，一而再再而三，一直到把我逼瘋。所以……無法饒恕。”

霖別不動聲色的遠離這個男人，“……”

這人不會等下獸性大發吧？

“那時候我還年輕，什麼都不懂，可一直到我的耐心都被使用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最忠誠的，不會背叛我。你……明白嗎？”

霖別立刻配合點頭，“我懂，我懂，我非常懂。”

男人苦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你不懂。”

他起身，隨手從腰間扯下一塊東西，在手中捏了捏，隨後轉而扔給霖別。

“送你。”

霖別撿起來，發現是塊火紅色的暖玉。

“這個是她的東西，這些年我一直都呆在身邊不肯鬆手，如今送給你，就當是我願意放開這件陳年往事了。”

男人說完，拍了拍身上的長袍，“你走吧！”

霖別捏著玉連滾帶爬的走出天牢，臨走了兩步，她扭頭又看了眼送她玉佩的人。

“謝謝。”

那一眼，讓天帝恍如回到了他跟簌和初遇的時光。

那一年也是在天牢裡，也是在這個地方。

年少時的他無意間遇到了那個驚為天人的少女，她扭頭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便淪陷於此。

出了天牢之後，他什麼事情都沒做，只是一味的打聽關於那個紅衣少女的事情。

可很快身旁的人便告訴他，不要奢望了，那是東海水君之女，名叫簌和。

年紀輕輕便是名震四海八荒的奇女子，陣法更是出神入化，讓人膽寒，只要有她在，魔族不敢動她分毫。

而那時候的他什麼都不曾擁有，他只是天族最小最不受寵的一個孩子，母親只是天帝露水姻緣後的一個消遣之物，生下他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神仙雲集的九重天裡，他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如，也無法高攀那個高高在上的名字。

從被貶，到鬼市流浪，再到被她發現做了她幾百年的侍從。

他們擁有太多的記憶，可終究這段感情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