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麻煩也沒有!他們自己打起來了!”泰絲的語氣裡充滿幸災樂禍,“我就說那兩個黑著臉的傢伙遲早會先捅彼此一刀嘛!”
埃德立刻明白了她說的是誰:“拜厄和賽斯亞納打起來了?”
拜厄帶來的人裡除了羅莎,還有兩個法師和一個戰士,較為年輕的法師名叫德阿莫,大概三十來歲,總是面目浮腫,神情愁苦,除了偶爾會目光呆滯地在營地裡沿著固定的路線散個步,基本就待在帳篷裡不出來。與他住在同一個帳篷裡的法師迪西瑪卻是完全不同的型別。那個健壯得簡直不像法師的中年男人精神十足,笑容滿面,每天都在營地裡轉來轉去地兜售他的各種秘製藥水,即使被拒絕甚至被粗魯地推開也從不生氣,甚至笑得更加燦爛。
諾威不認識德阿莫,但警告過他們要小心迪西瑪。那個法師以他表裡不一的冷酷和殘忍出名。另一個戰士則讓諾威更為頭痛——賽斯亞納,被驅逐的流亡精靈,曾經受到所有精靈的尊敬,被稱為劍舞者的強大戰士。
賽斯亞納和拜厄住在一個帳篷。埃德每次想起那兩個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的人待在一起對坐磨劍的情形都覺得腸子打結。即使知道了斯科特再次出現,而且背叛了尼娥成為另一個神祗的牧師,也沒有讓拜厄的心情變好一點。而賽斯亞納,一個永遠也回不了家的精靈還能有什麼好臉色?
拜厄顯然應該是領頭的,但誰也沒拿他當回事,據羅莎所說,連僱傭他們的錢都不是拜厄出的——出生於獵人之家的墮落聖騎士根本沒那麼多錢。而已經習慣了被人們尊敬的拜厄對任何不敬都十分敏感。
迪西瑪總是笑臉迎人,羅莎至少表現得十分客氣,德阿莫根本不跟他打照面,能惹到他的就只剩了即使不說話也明擺瞧不起任何人的賽斯亞納——絕大部分精靈原本就十分高傲,那是即使被驅逐也改變不了的天性。賽斯亞納的目中無人在埃德看來根本不算嚴重,但對拜厄來說絕對難以忍受。
泰絲早就斷言他們遲早會打上一架。顯然,又讓她給說中了。
他們跑到地方的時候,那裡已經被野蠻人擠得水洩不通。即使是野蠻人也一樣愛看熱鬧嘛——埃德哀嘆著用身體為女孩們開路。圓滾滾的莫奇時常跟著泰絲跑來跑去,對這裡的野蠻人來說已經失去了出其不意嚇人一跳的用處。
等他們終於擠到最裡面的時候,那兩個人早已經開打,但即使從中間開始看,泰絲口中的“好戲”也算得十分精彩。
埃德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劍舞者——賽斯亞納用劍的方式的確像是在跳舞一般,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優美如舞蹈。年輕的精靈身材纖細而高挑,直直的黑髮束在腦後,動起來就像一頭獵豹,揮舞的雙劍快得讓人只能看見殘影。他的每一擊都像是在划著大大小小的圓弧,柔韌的身體允許他以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來轉去。在所有人的眼裡,他就像是一陣旋風,而拜厄大概像是一棵快要被風把葉子刮個精光的樹。
拜厄並不弱。即使失去了聖騎士的能力,單純作為一個戰士,的拜厄也算得上十分厲害,但他還從未遇上過向賽斯亞納這樣的對手。劍舞者一向是作為精靈王國最後的防線而存在,即使發生戰爭,他們也不會是最先被派遣出去的戰士,何況人類與精靈已經有許多年沒有發生過沖突,劍舞者這個稱號在人類之中不過是個傳說,沒人真正見識過他們的力量,沒人瞭解他們是如何戰鬥。
拜厄完全無法抵擋賽斯亞納快如閃電般的攻擊,他甚至無法判斷對方的下一擊會來自哪裡。年輕的精靈顯然並不真的想殺他,只是不停地敲著他的長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傷口。
他在戲弄他——這讓拜厄更加怒不可遏。他近乎瘋狂的神情讓埃德暗自心驚,而他驟然加快,變得毫無章法的攻擊一時間讓賽斯亞納的節奏也隨之亂了起來。但劍舞者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動作反而變得比之前要慢了許多。
“要結束了。”泰絲說。
娜里亞目不轉睛地看著,完全被這場戰鬥吸引住了,聽見泰絲的聲音,只是下意識地微微向她側過臉,眼睛卻還盯在那兩個人身上,微張的嘴唇裡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在他們身後,大堆的野蠻人都幾乎沒有發出多少聲音,顯然也像她一樣看得入迷。
打鬥中的兩個人突然靜止,像是被人變成了雕像。拜厄半跪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賽斯亞納的雙劍端端正正地交叉壓在他的脖子上。
勝負已分,這場不知因何而起的戰鬥結束得毫無懸念。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