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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惡意

“他必須得死!”

凱茲亞瞪著眼前的鏡子,陰冷地吐出每一個字。

她對吉爾伯特吼出過同樣的話,那個狡猾的老傢伙只會嘆著氣,在她面前擺出一個又一個的理由,告訴她不能這樣,不能那樣……每一個理由她都無法反駁,每一個理由她都不想理會。

而賽爾西奧……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才是那個殺人兇手!——就算她是,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他,他永遠也不該用那種眼神來看自己的母親!

凱茲亞抓起桌面上一個銀製的少女半身像,猛地轉身砸向斜斜地靠在窗邊的男人,聲嘶力竭地吼道:“你一開始就該殺了他!是他!而不是喬金!!”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男人會這麼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阻止。

那畢竟是她的孩子們的父親。

男人輕鬆地側身躲開,看著半身像沉重地砸在牆壁上,又無力地落下,眼中掠過一絲寒意。

“然後呢?”他冷冷地問道,“你覺得喬金會對博雷納的死不聞不問?你覺得他不會傾盡全力查清楚是誰害死了他親愛的兒子?你覺得他會查出些什麼?我可是聽說美麗的凱茲亞王后有一個情人,而塞爾西奧根本不是國王的兒子……你以為他會沒聽說過?”

又一件無辜的琉璃擺設擦過他耳邊,在他身邊的牆壁上碎裂開來。

“誰敢這麼說!”凱茲亞怒不可遏地站了起來,“塞爾西奧當然是喬金的兒子!!”

“可他長得像你……卻一點也不像喬金。不像博雷納,跟他年輕時幾乎一摸一樣。”男人擦掉臉頰上一點被擦傷的血跡,“你覺得人們會怎麼想?謠言能毀掉博雷納,也能輕而易舉地毀掉你……凱茲亞,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他的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點溫柔的嘆息。

年輕時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天真與任性——當然,還有那時凱茲亞•隆弗盛放的美麗。她的驕傲與蠻橫,甚至不經意間的殘忍,都讓那一場遊戲變得更加令人興奮……即使曾經不只是遊戲,如今也只剩了灰色的殘影,如同他的前半個人生。

他比凱茲亞更熱切地想要博雷納的命,那個人卻總是能一次又一次地逃脫,有時他懷疑這是不是某個神祗所開的玩笑……可有人曾經告訴過他:“諸神沒這份閒心,他們連自己都快顧不上了。”

但有近萬人和他一起目睹了奇蹟——幾百年不曾發生過的奇蹟,傳說唯有諸神能讓死者復生,而神祗選擇了博雷納•德朱裡,那個奪走了他的左手……他的人生的傢伙。

他的左肩至今仍會隱隱作痛,左手能做不少簡單的動作,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什麼差別……卻終究是死的——沒有生命的,冰冷的金屬與皮革,精巧得近乎美麗的,岩石與動物的屍體。

費什為他請來過無數牧師,那些無用的傢伙只會一遍遍重複,他們無法讓已經死去的東西復生,無論是全部,還是一部分。

只有一個灰髮灰眼的半精靈牧師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之後告訴費什:“他的手在哪兒?如果沒有爛光,也許還有辦法。”

他當時幾乎歇斯底里地笑起來——誰能有辦法從維因茲河裡撈出一隻斷掉的左手,如果它還沒有被魚吃光的話?如果向水神祈禱的話,她會讓波濤給他送回來嗎?

最可笑的是,他偏偏是個左撇子。

每個人都告訴他,他可以學習如何使用右手,像個正常人那樣,彷彿那是種安慰——可缺了一隻手,他根本就已經不可能再“正常”!

而博雷納,那個本該在他身邊保護他,卻把他扔在敵人的包圍中的人,他曾經的朋友……第一次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只是再也無法忍受他依舊能健康地在演武場上與人比試,並在勝利時發出他熟悉的大笑。

那笑聲簡直能讓他發瘋——在發現他時突然換上的,帶著同情與愧疚的微笑,更讓他只想把那虛假的笑容連同博雷納的臉皮一起撕下來。

他只是想要給他一點教訓……博雷納走運地毫髮無傷,卻直接去告訴了費什,而費什•克羅夫勒,他親生的父親,巴拉赫可敬的領主大人,為了他妻子的侍女的兒子,將他趕出了家門。

他至今仍記得那時的絕望與茫然,但他趕走了追上來的伊森,他的弟弟,咬著牙離開了那裡……至少,他永不會搖尾乞憐。

無論對人,還是對神。

“伊萊•克羅夫勒!”凱茲亞惱怒的呼喚在他耳邊響起,“你在聽嗎?!”

他並沒有聽見——但他猜得出那是什麼。

“當然。”他懶懶地回答,“他會死的,我向你保證。”

他失敗了一次,兩次,三次……或者四次。

他的確想不到博雷納會謹慎得在自己的房間裡藏個牧師,但他總不可能永遠把牧師帶在身邊。

而伊森,那個連劍都拿不起來的弟弟又能對他怎麼樣?

即使如今他也無法再揮劍——

至少,還有黑暗是他的朋友,恐懼是他的武器。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