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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審判

卡文!放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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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克羅澤帶進酒館前,拉赫拉姆向後看了一眼。月光明亮,照在積雪未消的大地上,鄉間的夜晚寧靜而安詳,白天發生的一切恍然夢境。在從克羅澤家離開時,他似乎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但是現在,那感覺現在已經消失了。

他們進入酒館時,低低的談話聲戛然而止,皺著眉頭抱臂而立村長看了他們一眼,又轉頭去看德利安。

那鬚髮皆白的老者點了點頭,村長嘆了一口氣,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明滅不定的燭光中,酒館裡只剩下瑞德、德利安、拉赫拉姆和克羅澤。

“那麼,現在是要幹什麼?”打破沉默的是克羅澤,他的唇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一場審訊,卻把這個村莊的管理者排除在外?”

“如果你需要一場公開的審判,明天你可以得到。”德利安回答,“如果那對你來說仍不足夠,你甚至可以要求國王陛下親自審判——那是你想要的嗎?”

克羅澤緊緊地閉上了嘴。他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但那並不能改變他背叛了國王的事實,那是他宣誓效忠一生的人,而他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如果不是,那麼你到底想要什麼呢?一個從未離開過這個偏僻山村的、失去父親的小女孩的生命?那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德利安語氣平和,並未因衰老而渾濁的、翡翠般的綠色眼睛,卻閃爍著淬鍊過千百次的劍鋒般的寒光。

克羅澤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打定主意不去看老人的雙眼,他不知道那是否會對自己有所影響。他聽得見瑞德不耐煩地用手指叩著桌子的聲音,而身後拉赫拉姆的身影堅如磐石,他根本不會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克羅澤·伯恩斯……”德利安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而克羅澤猛然抬起頭,打斷了他。

“那個女孩在哪兒?”他問道。

瑞德重重地一拳捶在桌子上,越過桌面揪住他的衣領。

“你還想幹嘛?!”他吼道,一隻手不耐煩地拍開德利安斜伸過來似乎要阻止他的手杖。

“你們想知道真相——那個女孩就是真相。”克羅澤毫不退縮地與瑞德對視著,“讓她出來,我會讓你們知道一切。”

“用不著讓她出來,我們也能知道一切。”德利安淡淡地微笑著伸出手,用力把瑞德拉回來。

“我在這裡。”一個聲音回答。德利安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下,然後他轉過頭,責備地看著從樓梯下的陰影中走出來的女孩,“你可不該在這兒。”他說。

“差點被他殺掉的可是‘我’。”女孩小聲地抗議,“我有權利知道真相,不是嗎?”

德利安搖一搖頭,因為竟然沒能察覺女孩的存在而有些沮喪。而娜娜已經走進燭光之中,勇敢地站在克羅澤的面前。伴隨著一聲小小的驚呼和急促的腳步聲,蘇雅從二樓衝下來,從後面摟住的了女兒。

“我在這裡。”女孩堅定地重複。

克羅澤瞪了她一會兒——當他的身體開始傾向女孩時立刻被拉赫拉姆粗魯地拉了回去,他的頭被迫仰起,眼中的瘋狂讓拉赫拉姆暗暗心驚。他知道一個走投無路的人會有多麼危險,直覺告訴他,現在最好是讓女孩遠遠地離開。

但克羅澤掙扎著面對女孩。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但我實在很想知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記得那個懸崖很高不是麼?”

女孩瑟縮了一下,然後直直地盯著克羅澤的眼睛回答:“我抓住了懸崖上的小樹……然後我掉進了水裡。”為了保守精靈的秘密,同樣的謊言她不得不再說一次,同時慶幸那些奔逃時抽打在她手上樹枝留下了的傷痕,而精靈的魔法也並沒有融化她溼透的衣服上的冰渣,卻能讓她完全不覺得寒冷——那真是不可思議。

男人陰沉地笑了:“幸運女神……依然是我最討厭的神。”他帶著同樣的笑突兀地問娜娜,“你還記得你的父親嗎?”聲音幾乎是溫柔的。

這個話題立刻引起了不安,瑞德上前一步,似乎想要阻止男人繼續說下去,但德利安將手杖橫在了他面前。

娜娜不明所以地看著那個幾乎殺了她的人。“當然。”她皺著眉頭大聲回答。

“一個獵人,有著金色頭髮和淺藍色的眼睛,我聽說過他。你確定他真是你的父親?你覺得自己到底有哪裡像他呢?”

瑞德與德利安詫異地互望了一眼——事情似乎在往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

但對女孩來說,這毫無理由的質疑是對她最大的冒犯,如果不是蘇雅伸手摟住了她,她大概會毫不猶豫地衝到男人面前給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