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回頭叫了一聲,低聲安撫面前如受傷的野獸般兇狠又不安的精靈:“你可以相信我們——你相信我們,否則你也不會來這兒,是嗎?”
維奧莉塔看他一眼,又扭開頭,似乎不想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是諾威遇到了什麼麻煩嗎?”埃德猜測著。他想不到別的理由……但這句話出口時他的心跳如此劇烈,夢境中的疑惑突然間變得分明——那些彷彿記憶般的片段裡的確缺了一部分。
十分重要的一部分——諾威。
在暗河的河道里,在冰原,在珠寶店的樓梯上……精靈的身影消失無蹤,就像他從來不曾存在過。
維奧莉塔依舊沒有回答,眼中卻隱隱透出一點無助。
“那麼……我們沒有什麼時間可以浪費。”
埃德的聲音異常冷靜,心中的恐慌卻洶湧而來,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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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奧莉塔曾經堅信,自己與諾威是不一樣的。
她是個普通的……正常的精靈,不像她的哥哥那麼獨立特行,毫不在乎族人們異樣的目光。
她努力地保持著這份正常,做一切真正的精靈們愛做的事,但事實上,除了的確很愛唱歌之外,她越來越強烈地覺得周圍“正常的”一切都無聊透頂——尤其是在不顧一切地帶著娜里亞他們闖入空庭找回了她以為已死的諾威,騎著一條冰龍飛離格里瓦爾之後。
她表現得十分冷靜,大概連諾威也沒有看出來……從冰龍的背上俯視著鬱郁蒼蒼的森林,抬頭看見似乎伸手可及的星辰時,她在從身邊急速掠過的夜風中興奮得渾身發抖。
一瞬間她意識到了自己深藏在心底的渴望——她渴望像諾威一樣,走遍整個世界,親眼目睹無數奇景,經歷無數冒險……她一直以來真正的憤怒,或許是因為諾威從不曾問她是否願意與他同行,卻把那個紅頭髮的人類女孩兒帶在身邊。
也許……逐日者的血脈真的像其他精靈所說的那樣,依舊殘留著北方的冰雪鑄就的野性。
但這樣的認知讓她驚慌失措。她拒絕承認那過去一百多年的生存方式,她的堅持和努力,全都是錯誤的。
她回到了格里瓦爾,卻再也沒辦法保持正常。
她變得異常孤僻。或許是因為諾威的“死亡”,很長一段時間裡,連她以前最親密的朋友們,也不曾來邀請她參加任何聚會。
在憤怒之中,她卻也奇異地感覺到了一種解脫。
為什麼她就非得活得跟其他精靈一樣呢?
她開始計劃一次遠行。
她沒有諾威那麼高超的戰鬥技巧,但應付普通的人類戰士也已經綽綽有餘。她打算先去南方,從斯頓布奇轉向尼奧,看一看距離並不遙遠,她卻從未見過的大海,欣賞一下據說精巧不遜於精靈建築的大法師塔……
她忙於自己的計劃,根本沒有留意到周圍越來越緊張的氣氛,直到蘭斯?逐日者在一個夜晚找到了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