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菲利說,“你現在這樣,簡直比肖恩·弗雷切還要糟。”
“……是嗎。”斯科特回答。
菲利怒視著他,所剩不多的耐心瞬間消耗殆盡。如果不是被小白壓得動不了,他絕對會控制不住地再朝那張冷靜得令人發瘋的臉揍上一拳。他認識斯科特二十幾年,不是沒有過爭執,卻從來沒有感覺到現在這樣的憋悶和無力——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熟悉的陌生人,全然無法理解,也無法溝通。
“無論如何,這不重要。”斯科特說。
菲利氣得笑了出來。
“好啊。”他說,“那麼,聖者大人,你覺得什麼才能稱得上‘重要’呢?”
斯科特再次皺眉——他臉上的肌肉似乎已經只能做出這樣簡單的表情,以至於他眼中掠過的迷茫和黯然,菲利都覺得只是自己的想象。
“等等。”他說。
聖騎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突然轉身離開,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他.媽.到底什麼毛病?!”
他試圖把小白從他身上推下去,追過去把應有的表情從那張令人厭惡的死人臉上揍出來,小白卻似乎覺得他是在跟它玩鬧,大大的腳掌甩過來,不輕不重地拍在他臉上。
在他怒氣沖天又無可奈何地跟白豹扭成一團時,有人推開了門。
“……你看起來精神不錯。”艾倫說。
“……你看見那傢伙了嗎?!”菲利一邊躲避著白豹粗糙的舌頭一邊迫不及待地控訴,“那是什麼鬼樣子!那到底還是不是斯科特?!”
“伊斯說他是。”艾倫回答,“雖然的確是有一點不對勁。”
“只有‘一點’嗎?!”菲利咆哮。
“說起來,他又做錯了什麼呢?”艾倫苦笑著回答,“他殺了該殺的人,他找到了你們,他救了你……只是有些事,他並沒有按照我們所熟悉和能夠認同的方式去做,他失去了他的熱情和善良,憤怒和喜悅……就像他所有應有的感情都被什麼東西吞噬掉了,剩下的只有最簡單的對與錯的判斷和如何用最直接的方式達成目標的計算,這讓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個**縱的傀儡——是不是?”
“……這還不夠糟嗎?!”菲利繼續咆哮。
“是很糟。”艾倫嘆氣,“但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問題。菲利……你得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菲利一時間有點懵——然後整個人猛然間被強烈的恐懼緊緊攝住,“埃德和小國王……”
“弗裡德里克毫髮無傷,但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艾倫說,“埃德……我們根本沒有找到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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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曾經覺得,坐在巨龍的背上飛過天空,已經是一個人能夠想象得到的,最美好,最不可思議的經歷——除了風總是有點太冷。
然而此刻,他就是風。他不需要翅膀也能飛翔。
他自由自在地穿行於雲海,掠過連綿的群山和森林。蜿蜒的維因茲河像一道金色的光芒,靜靜地指引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