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藏身於黑暗和陰影之中的人。”艾倫回答。
在意識到敵人真正的身份之後,艾倫和他的朋友們改變了方式。表面上,他們依舊孜孜不倦地尋找那些僱傭兵,並且又找到了其中的兩個,將其刑.訊.至死,但暗地裡,他們放過了更多人,只是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們所到的每一個城市,接觸的每一個人,所說的每一句話……一開始,那似乎毫無意義。”
但漫長的堅持終於帶來收穫。
“這些人是傳訊者。”艾倫說,“如果不是無時無刻緊盯著他們和他們接觸過的人,這樣流動而非固定的傳訊者很難被發現。”
“……你到底有多少朋友?”埃德終於忍不住問道。
艾倫笑了笑。
“很多。”他說,“朋友……和朋友的朋友。難的不是讓他們做什麼,而是讓他們在做的時候,並不完全知道自己的目的。”
被拆分的任務,零碎的線索,一日復一日枯燥的監視,漫長的積累和思索……在他們以為艾倫待在克利瑟斯安詳地“養老”的時候,老人所做的事或許比他們要多得多。
“我們……其實也可以幫忙的……”埃德有些愧疚地低聲說。
艾倫搖了搖頭:“太多雙眼睛盯著你們。你們的確沒頭沒腦到處亂撞,但暗中看著你們的敵人大概頗覺安慰。”
這樣的揶揄讓伊斯的嘴角抽搐,連一向臉皮厚的埃德也微微有些臉紅。
“總之,耐瑟斯的信徒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組織。”艾倫垂下雙眼,掩飾唇邊一點不由自主的笑意,“他們的任務各有不同。目前的情況之下,有一些或許該更加關注。”
他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畫出一條彎彎曲曲的線。對著地圖看了好幾天,埃德一眼就能看出,那是維因茲河。
然後艾倫在河的南北兩端各點了一點。
“尼奧城。”他說,“埃克托·卡羅是那些傳訊者接觸得最多的人。他最近活動頻繁,頻繁到他似乎都已經無意掩飾。這跟他一直以來安分守己的低調形象可大相徑庭,大法師塔裡最近可能會有變動。”
“巴拉赫。”他的手指移到北方,“巴拉赫城最近有幾次輕微的地動。我問過安都赫的牧師,那是人為……最新的訊息卻是,巴拉赫的城主,安克坦恩的執政官,要求他們保持沉默。而在那座城市裡,耐瑟斯的某些信徒們,最近的活動也十分異常。”
“保持沉默……”埃德喃喃重複:“那不會引起恐慌嗎?”
在危險降臨時,得不到任何解釋的人們會醞釀出各種各樣的謠言,而謠言通常只會帶來更多的混亂。
“據說伊萊·克羅夫勒打算回巴拉赫。”艾倫說,“那是他的城市,他的家族所守護的地方……我不覺得他會想引起什麼混亂。”
埃德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想利用人們的恐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