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里亞呆呆地看著他,臉上的紅暈褪下去又泛上來,吶吶無言。
那三個字出口的瞬間,一切豁然開朗。
“我早該告訴你……在克利瑟斯堡的那一晚……那是個糟糕頂透的時機,可就算是在那時,我也該清清楚楚地告訴你,而不是說什麼‘如果我不想只是你的朋友’……我活該被拒絕,活該被拒絕更多次。可我愛你,娜里亞·卡沃,在那之前,在那之後……從未停止。”
是他自己在娜里亞沉默的拒絕之後選擇了退縮。他努力像她所希望的那樣,用“朋友”來定義彼此之間的關係,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離,不敢再前進一步。
然而,現在,他是不是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希望,可以奢求更多?
“所以,我們,”他磕磕巴巴,“是不是,是不是可以……”
可以重新開始一段,他曾以為尚未開始便已結束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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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仰天癱在椅子裡,茫然地瞪著天花板,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他的憤懣與不甘都已經消耗殆盡——他不是一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嗎?就算不是埃德,娜里亞也總會愛上其他人。在她眼中,他永遠就只是“弟弟”……他當初真不該開口叫她姐姐。
可就算他從未叫過,就算……也不會有任何人給他們祝福。
大概,除了埃德。
所以眼下這結果幾乎已經算是最好的——他剛剛試圖以此來安慰自己,那個欠揍的傻瓜就帶著一臉傻笑偷偷摸摸地溜了進來。
埃德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好一會兒都沒開口,只是咧著嘴笑,笑得伊斯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開始轟轟地往上冒。
“我跟她說啦,是我先說的!”那個傻瓜在他快要忍不住一拳揍過去的時候沒頭沒腦地開始嘰裡呱啦,“本來就該是這樣的不是嗎?她可是女孩子呢!”
“……你說了什麼?”伊斯冷森森地問。
“我說了‘我愛你’。”埃德一點也沒感覺到危險,“我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她說,‘好吧’。”
他甚至點點頭,像是在模仿娜里亞,笑眯眯地重複:“她說,‘好吧’。”
“……所以你是來炫耀的嗎?”伊斯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
“不不不不不。”埃德連連搖頭,想了又想,終於找到合適的詞語,“我只是……很高興,高興得不得了,高興得像條魚,吐出的每個泡泡都是高興高興高興。”
——這是什麼見鬼的比喻?!
“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埃德不知死活地比比劃劃,“所以,我得跟你分享我的……”
伊斯黑著臉一腳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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