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依然明亮到刺眼,帶來這光芒的人卻像是其中的一道陰影。
“……太晚了。”他說,聲音乾澀到彷彿要龜裂成碎片,聽不出是憤怒還是哀傷。
他舉起劍,肖恩便明白了他的選擇。
那一瞬間的軟弱被重新凍結成不破的堅冰。他早已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他們已經在不同的路上走得太遠,遠到誰也無法回頭。
他以幾乎一模一樣的姿勢舉劍——他們以幾乎一模一樣的姿勢揮劍向前。菲利怒罵一聲,拔劍出鞘。
三柄長劍相擊的聲音震得埃德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抖,但法術已在指尖成形。
金紅色的光霧如海浪般翻湧,彷彿被疾風推動著,無聲地卷向三人之間。強大的力量如有實質,重重地壓在每一柄劍上,讓緊握它們的人不得不後退。
海浪變成漩渦,試圖將他們推得離彼此更遠。除了斯科特還能穩住身體,菲利連退了好幾步,肖恩則踉蹌著,差一點就跌坐在地上。
斯科特站在原地,沒有趁勢攻擊。他看向埃德,似乎也有些疑惑。
這本不該是埃德能控制的力量……可他運用自如。
“也不是非得打個你死我活才行嘛。”一頭灰髮的年輕人緩緩走近,聲音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有點尖利,“如果能用別的方法……誰也無法拒絕和反悔的方法決定誰能得到那個蛋……”
“想要奪走它,他唯一的方法是踏過我的屍體。”肖恩頭也不回地打斷了他。
埃德深吸一口氣,忍住……忍不住。
“而你知道他做得到。”他說,坦率得放棄了尊敬,“所以,除了你的死亡之外,你還能得到什麼?當然,我們一起,像菲利所說的那樣,‘四對一’,或許的確能趕走他,然後呢?你知道他不會放棄——而我們不可能殺了他,就像我們不可能看著你去死……你要逼我們不得不這麼做嗎?”
“……那是屬於水神神殿的東西。”肖恩的語氣弱了下去,但依然堅持,“費利西蒂將它深藏於斯塔內斯特爾湖底,它保護了我們許多年……它不能被奪走。”
“如果你們沒有把它挖出來,它原本不會被任何人奪走。”斯科特開口。
他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了一點。菲利莫名地鬆了口氣,竟為這句話裡一點微弱的怒意而如釋重負。
“既然它屬於神殿,”埃德眨了眨眼,厚著臉皮做出決定,“那麼我才擁有處置它的權力……不是嗎?”
肖恩驀然回頭,像是難以置信。
“是你說的,”埃德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選擇我的並不是你……沒有任何人能抹去我的聖者之名。”
“但這個稱呼,也不是你想放棄就放棄,想要回就要回的東西。”肖恩回答他,下沉的尾音壓著隱隱的怒火。
這麼幹是挺無恥的——埃德心虛地想。但他的臉皮在此刻並不重要。
“所以你要否認嗎?”他咬著牙硬撐到底,“只要你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