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告訴娜里亞吧?”她問。
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熱鬧的伊斯很大聲地笑了出來。
埃德差點又鼓起來:“告訴她又怎樣!”
“唉……”泰絲憂傷地嘆息,“你這到底是跟誰學的嘛。”
吵吵鬧鬧一陣兒,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埃德到底沒有告訴娜里亞——她回來時的臉色並不太好。
她沒說什麼,但埃德還是忍不住蹭過去問了。
娜里亞搖搖頭:“也沒什麼大事……昆茨那傢伙又不見啦。”
夏雷爾·昆茨,那個埃德從艾拉彌平原上帶回來的老人,固執又自負,一身的“本事”卻沒得說,如果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就算是老喬伊那幫人也得花上好大的力氣才能找到他。
“也許我可以用法術試試。”埃德說。
“不用!”娜里亞顯然在賭氣,“隨便他想去哪兒吧!”
她這麼說,大概有證據表示昆茨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是自己跑掉的,但埃德還是偷偷施了法。他把昆茨帶回來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兒,悄悄在他的匕首上留下了印記,就是防著這種事。
然而法術反饋的結果並不太好。老人留下的蹤跡消失在一個埃德熟悉的位置——那是洛克堡地底迷宮的入口。
可迷宮裡應該已經沒有什麼他想要的東西,還是說他發現莉迪亞又鑽了進去?這種事,不可能只有他發現吧?除非……
除非他是被人有意引過去的。
但如果是想要他的命,他在艾拉彌就已經死了八百次了。那麼,是他無聊地想去那危險的地方“尋寶”,還是有人需要他去幹點什麼?
他越想越複雜,又不敢讓娜里亞知道,只能偷偷告訴伊斯。
“也許就是為了釣你這條傻魚呢。”伊斯專心致志地做他的暗金圈圈……戒指,隨口回他。
娜娜在一邊虎視眈眈,但終究得了教訓,不敢再撲過去亂咬,只能憤憤地低頭舔它自己那個,舔一舔,又戀戀不捨地抬頭看一看。
可傻魚自覺已經是條大魚,即使上了鉤也不會那麼輕易被拉出水面,十分自信地提著兩瓶酒去拜訪了無所不能的巴爾克大人。
進入洛克堡時他很吃了一驚。離他上一次來這裡好像也沒有多久,城堡裡即使荒草叢生也不掩精美的花園就變了模樣。能種植出各種珍貴花木的肥沃泥土被見縫插針地種上了各種菜,個個兒長得出奇的好,走在長廊裡,還隱約能聽到不知哪裡傳來的雞叫羊叫和狗叫,是種從未有過的熱鬧,倒讓他想起從前的克利瑟斯堡……瓦拉還在時的克利瑟斯堡。
他是知道斯頓布奇人在洛克堡裡種菜,可不知道居然種得這麼肆無忌憚!
見到巴爾克時他的神情還沒有調整過來,老人一看就笑了:“這地方比從前要順眼得多了吧?”
不再是那種冰冷陰森,總讓人疑心要鬧鬼……也確實鬧過鬼的模樣。
埃德覺得很不可思議:“安特居然沒有因為這個再發一次瘋嗎?”
那位死不掉的國王可不會認為這樣的城堡更“順眼”!
“我覺得你揍他的那一頓應該讓他收斂了一點。”巴爾克說,“剛回來的時候他要求我把所有人都趕出他的城堡,過了一陣兒再出現的時候他就什麼也沒說了。另外,斯頓布奇人可不蠢,你沒見他們把原本的花和樹也保護得挺好的嗎?安特通常只會在晚上出現,我懷疑他甚至都分不清菜跟草有什麼區別,至於那些雞和羊什麼的,天黑之前趕回北塔樓那邊就好,離他常待的地方都遠著呢。”
他不知為何十分驕傲的樣子。
“是挺……厲害的。”埃德呆呆地評價,“我不知道斯頓布奇人居然還這麼會種菜……”
能住在斯頓布奇城裡的其實都是商人、手藝人、僕人之類,可沒有農夫!畢竟城裡沒地種。
“他們是不怎麼會。”巴爾克笑眯眯,“是你送來的那位女法師教他們的。”
埃德有點暈乎乎,像是被雷劈中:“……白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