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突然吵鬧的不行,潘氏嗓音提高,輸人不輸氣勢。但終是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又各個年輕力壯,大有不依不饒的意思。
那被稱為孫少爺的男子,身型高挑但氣宇兇狠,左邊的一截斷眉尤為明顯。
“我府上的活,拖拖拉拉一個月了。幹不了就別答應,當我孫家好說話是吧?”
孔先生帶著狐四娘收拾好從裡屋步出來,站在臺階上觀望著他們。
“喲,怎麼還藏著人呢?”孫少爺眼角餘光晃了一下,一愣又回頭:“如此貌美的小娘子,我怎麼沒在鎮上見過?”
孔先生面色一冷,就將狐四娘往身後一藏,擋住了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狐四娘來大同鎮不過半年,與孔先生成親後鮮有出門。他沒見過自然不奇怪。
那孫少爺仗著家中有親是官家,喜歡尋事,一旦糾結某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這是怎麼了?”孔先生警惕著對方,問向潘氏。
潘氏趕緊衝著這頭解釋:“這位是孫家少爺,他家的活上月是老潘做的,眼看著要收尾了,老潘傷了腿,之後就交代別人頂上去了。可他今日來非說,老潘不親自把活幹完就不算數,銀子都不給別人結。”
做工頭的最怕上家不結銀子,底下的人一鬧就得先墊出去。可這哪是長久之計?
“哼,當初說好了老潘去做活計,弄一半換了別人弄不好,這賬怎麼算?要麼叫老潘起來,要麼你賠三倍銀子。”
當真是蠻不講理。這還不算,就在潘氏手足無措時,那孫少爺一臉油膩的走向了狐四娘。
他將腰間別的把紙扇子抽出來一展,學人瀟灑的在眼前扇了兩下,語氣裝出幾分難得的正經道:“在下孫二郎,小娘子姓甚明甚啊?”
狐四娘手指輕輕捏著袖擺,垂了眼,冷冷的不願搭理。
要說她是狐族呢,天生媚骨,明明是厲色惱了,但看在孫少爺這二貨眼裡,就是活脫脫勾搭呀,媚眼如絲一般。
心尖立馬癢了,語氣也輕浮肉麻起來。他使個眼色,手下人立刻圍了個圈。“喲喲喲,小娘子怕是不知道吧,我親舅舅乃本地知縣。家大業大,要不要去我府上坐坐?”
狐四娘不言語,孔先生劈頭蓋臉罵道,“你個無賴,這是我娘子,豈容你調戲!官怎麼了,官能大過法?我也是舉人出身,知府大人都見過幾回,你若敢胡來,連累的就是你知縣舅舅!”
“論唬人本少爺最擅長,來人,將這礙事的綁了扔出去!容我與小娘子好好聊聊,嘿嘿嘿。。。”
孫少爺完全沒把孔先生放在眼裡,他的眼裡只有那曼妙多姿的可人兒。
幾個手下圍了上去,孔先生與他們扭打起來,亂成一團時,一旁的潘氏驚怕的不行。
“慢著。”狐四娘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