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大門,張義和擦肩而過的猴子一搭手,鑰匙已經到了他的手中,他側頭一看,黃包車居然拉起來了,站在那裡望著出現在門口的張義,翹首以待的樣子。
他頭戴一頂破氈帽,貌不驚人,面板黝黑,身上只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粗布短衫,在汗水的浸潤下衣服緊緊貼在他寬厚的背上,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握住車把。
車伕拉著車迎上來,熱情問:“先生去哪裡?”
“國統區。”
“先生,我的車出不了法租界,只能將你拉到交界處。”
“那就走吧。”
“好的,您坐穩了。”車伕還真不像業餘的,腿一邁,輕盈地便調了頭,跑起來不急不緩,又輕又穩。
“不是去交界處嗎?你這是去哪裡?”跑出一段距離,見車伕往小巷裡鑽,張義不禁問道。
車伕腳不停氣不喘:“那邊堵路,走這邊近。”
張義冷笑一聲,問:“你是哪個科的?”
“什麼?”
車伕埋頭跑著,突然一把手槍頂在了他的腦袋上,他身體瞬間變得僵直,步伐停了下來。
“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張義的語氣格外冷酷:“還不說?”
車伕的聲音有些發顫,問道:“先生,我就是個拉扯的,聽不懂你說什麼.”
“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我沒有,我就在那裡等客人。”
張義直接扣下手槍保險:“說實話,誰派伱來的?”
“我我真的聽不懂先生您這話什麼意思。”車伕渾身顫抖,卻咬緊了牙關。
張義的槍死死頂在他的後腦勺上:“最後三秒,你要是不說,就下去和閻王爺說吧。”
車伕一臉果決,大聲道:“我真不知道說什麼。”
“一。”
車伕的眼睛瞪的通紅:“我真不知道。”
“二。”
車伕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哆嗦著說:“先生,我真不認識你,我也沒有跟著你.”
“三!”
車伕直接閉上了眼睛,只聽“咔噠”一聲,撞針發出空響,原來槍里根本沒有子彈。
車伕身子一軟,頭髮上流下的冷汗浸溼了衣領,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差點癱倒在地上,然而還不待他鬆口氣,耳邊又響起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是個硬骨頭,你不說可以,找人畫出你的畫像,總會翻出你的戶籍資料,找到你的家人。”
一聽這話,車伕掙扎著爬起來,臉色變幻:“張科長,我的出處不能告訴你,不然是能死,我只能說這是上峰的意思,兄弟只是奉命行事,不管怎樣,禍不及家人。”
“上峰?”張義冷笑一聲,頓時明白這傢伙很可能是毛齊五派來的,“別以為打著上峰的幌子我就不敢殺你。”
說著,張義在車伕震驚的眼神中扣下扳機,“砰”一聲,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嵌入牆裡面。
車伕渾身顫抖著晃了晃,還未站穩,就被張義一記刀手敲暈過去。
“科長,沒事吧?”
聽到槍聲的猴子和錢小三出現在巷子裡。
“我沒事,走吧,巡警馬上就來了,讓這傢伙去巡捕房受點教訓。”
張義一邊走,一邊問錢小三:“有什麼發現嗎?”
“除了槍和收音機,沒有其他發現,不過我給他家裡裝了竊聽器,還有沒有同夥一會就知道了。”按照計劃,張義打前站,猴子負責策應,而錢小三去調酒師家裡搜查。
之所以不將調酒師直接解決,為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