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臉驚詫之色:“父皇回來了?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繼而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道:“事不宜遲,殿下先去接駕吧,其他事過後再說。”
太子神色很快恢復過來,正了正頭冠,喊著貼身太監的名字:“擺駕,本宮要去接父皇回宮。”
可想而知的,老子出生入死去打仗,雖然想低調一點,但是回來之後連個接待的人都沒有,放在哪個爹身上都要對管事的兒子大發雷霆。
皇上在城門口的時候已經黑了臉,但是當時還隱忍不發,等太子把他接回到皇極殿,當即就讓人摘了太子的頭冠,命太子閉門思過,聽候發落,最嚴重的是不聽解釋。
訊息一出,滿朝譁然。
脫衣摘冠,等於褫奪了太子的封號。
東宮殿門緊閉,任何人不得出入,外面的人也不得探視。
東宮太子一黨,全都人心惶惶。
林孝珏當時沒有去接駕,就找了個茶座等訊息,等到訊息之後,怕周光祖著急,先回了國公府,把情況說了一遍。
周光祖道:“這事明明是小人作祟,有人扣了西北軍報,皇上怎能怪太子不去接駕?”
林孝珏跟他解釋:“皇上深入草原,幾個月沒有訊息,本來他就會懷疑太子動了歪心思,怕太子等不及要提前登基,回來一看太子果然沒把他放在眼裡,哪還不生氣的,太子說有人扣下奏報就是有人扣下了嗎?事情哪有這麼巧,皇上只信自己的直覺,不會信別人說什麼的。”
周光祖啞口無言。
林孝珏道;“是福不是禍,皇上猜忌太子,就算不出這件事,也有別的事,先別急,等訊息吧。”
周光祖想了想道;“到底是誰?是誰扣下的奏報?這人一定是漢王那邊的人,東宮養了個奸細。”
林孝珏沉吟一下道;“這人是林世澤。”
周光祖抬著頭微張著嘴。
林孝珏微微一嘆:“是我大意了。”
周光祖道:“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剛剛給他安排過去,他不是一直想平步青雲嗎?”
林孝珏道:“可能是想擺脫我吧,太子下來必然是漢王得勢,應該是漢王給了他好處,可是這人真的是蠢到家了,我已經無話可說。”
周光祖還有問什麼。
林孝珏道:“好歹皇上還沒下旨,您不要太著急,還有迴旋的餘地,而且就算太子倒了,日子也得過,敬之是風光回來的,別忘了給他準備幾桌飯菜,為他接風洗塵。”
周光祖見她神色匆忙,問道;“你要哪裡?”
林孝珏道:“我先去見一見蘭君垣。”
沒等周光祖同意,林孝珏已經走遠了。
周光祖蹙眉道:“到底還是情郎親,怎麼不說先見一見堂弟。”
公主府雖疏於打理,但該有的花草景緻一樣不缺。
正是春花爛漫時,紅的粉的黃的紫的,滿園的幽香。
時值華燈初上,圓月掛著樹梢,燈光和月光交錯,四周亮堂堂,照的奼紫嫣紅更添一層瑰麗色彩。
蘭君垣等在湖邊的石凳上,聽見石子路傳來腳步聲,他驚喜的回頭。
淺藍色的衣裙,身姿如松,行走端莊又不失灑脫,正是日思夜想的人兒。
他霍的站起迎過去,腳步忽地加快,最後變成了小跑,跑到那人面前不由分說將她抱起來:“你想沒想我?”
聲音帶些沙啞,但笑容是那麼爽朗。
林孝珏被舉在空手,居高臨下看著蘭君垣,笑容從心底發出來,隨即扁扁嘴;“我能不想你嗎?”眼淚頃刻間流出。
蘭君垣心頭一酸,將人放下來緊緊的摟在懷裡。
二人越抱越緊,恨不得成為對方的骨肉,長在一起,低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