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舒並沒有進營帳歇息,而是看著蕭瑾言蹲身而下,手裡拿著粗鉗子,動作十分利索的撬動車輪外沿。
秦書佑越來越明白四皇子外甥那句話,武將不囉嗦,說幹就幹。
他喜歡這樣的性子,行動面前,再多言語也是蒼白的。
“蕭校尉,我弟弟初來軍營,難免好奇。可否派人帶他去校場瞧瞧,好讓他領略下什麼叫男子雄風。”
秦雲舒輕輕說著,秦書佑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說好的蹲點偷學呢?如果直接領他進去,就能光明正大看了!
蕭瑾言修繕車軸的雙手頓時停住,並未起身,抬頭略略看了秦雲舒一眼,轉而又看向她的弟弟。
軍營重地,不是士兵不能進校場。即便雲舒姑娘的弟弟,也不能壞了規矩。
好似早料到他會說什麼一樣,秦雲舒當即笑道,“他還未及冠,領他去童子軍那看看。”
說著,她索性上前,徑自走到車軸旁,低頭望著他。
從蕭瑾言的角度看去,恰巧看到她小巧精緻的下巴,眼睛就像含了露水一般。
他不自覺的低頭,要不是身後停著馬車,他真想退開一步。
“蕭校尉,京郊有座山,名廟山,風景宜人。你進京有些日子了,不知聽過沒?”
秦書佑頓時懵了,不是在求蕭校尉帶他去校場嗎,怎說到廟山了?
秦雲舒一雙眸子彎起,看似在笑,卻又不在笑。
別人不懂,蕭瑾言實打實的明白了,她在說他爽約,害她一人等待。
若他死守規矩,不答應她剛才的請求,他怕是更加罪過。
沉思片刻後,蕭瑾言讓步了,他不喜欠人情,自廟山那日,他心裡就不是滋味,總覺的虧欠了雲舒姑娘。
“只許在旁觀看不能進場,軍紀嚴格怠慢不得。”
聲音肅穆,表情也凝重起來,透著十足軍人架勢。
秦書佑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不一會,遠處一名士兵領命前來,也沒多問,直接帶了秦書佑去童子軍練武的地方。
等人走遠,這處就只有秦雲舒和蕭瑾言兩人。正值練習期間,後處來往計程車兵很少,偶有幾個後勤兵遠遠路過。
“姑娘,您去營帳歇息,我修好了叫您。”
只有兩個人了,蕭瑾言面色有些不自然,話落後還輕咳一聲以示尷尬,隨即蹲身一心一意的修理。
秦雲舒哪可能乖乖進帳,身體靠在外車壁,低低的道,“現在只有你我兩人,莫不是忘了我?”
蕭瑾言頭一直低著,手上動作不停,答應她的事沒做到,錯的是他。
“雲舒姑娘,在下一直記得你。”
“是嗎?那你一口一個姑娘。”
秦雲舒聲音裡不自覺的多了嬌嗔,那是一種習慣,她前世就和他這般。
先前她剋制著,如今入了軍營,周遭沒人,又好久沒見了,習慣自然而然的就來了。
那一聲傳入蕭瑾言的耳,別提多酥了,即便他接觸女子再少,也聽出不一樣了。
雲舒姑娘說話口氣不是這樣的,難道這是姑娘家的責怪?
心思微微一轉,最後幾乎是確定了。
“廟山之行,我記得,實在有事抽不得身。”
三言兩語,沒有提及什麼事,那件事不過插曲,早已落下帷幕,沒必要再提。
“我不怪你,我早早就去廟山了,等到夕陽西下回去。之後就聽說,皇上替你賜婚了。”